侯府无人来迎,李筠桑也不在意,一路径直进了东院,却不见奴仆下人,东院之中也是有些昏暗,并无半分往日的情状。
李筠桑来到正院门口,正迟疑着,忽听身后一道惊喜的呼唤:“母亲?”
蓦的转头,李筠桑对上了一双惊喜的眸子。
“敛儿?”
她脱口唤道,只见谢敛小跑着上前,惊喜难言的瞧着自己,胸膛起起伏伏的微喘着气:“母亲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差人告诉一声,好去接您……”
“我给你太祖母她们送了信,她们知道。”李筠桑微笑,不住眼的看着谢敛,打量着他,“你好像,又长高了些许?”
男孩子本就长得慢,但是谢敛一月未见,竟然隐隐有跟李筠桑差不多的势头,看这样子,这孩子将来不会比谢辞矮。
李筠桑眼眶微微酸涩:“长高了不少。”
“我本想这几日就去看母亲,因着前些日子父亲说母亲得了风寒,我心中担忧不已。”谢敛黑亮的眸子中闪着莫名的光,“母亲还好吗?”
多日未见,谢敛同李筠桑说话都顺畅了许多,李筠桑也能看出这孩子比以前大胆了不少,很是欣慰:“我一切
都好,这不,都能下山回府了。”
“那就好,那就好……”
谢敛喃喃着,半晌后蓦的一笑:“母亲,我将团儿抱到自己屋里去养了,这些日子见不到您,团儿都不爱吃饭了,您要去看看吗?”
想到那只谢辞送她的金丝虎,李筠桑心中微微一痛。
当日去庄子之时,她也想过将猫儿带走。
可是想想苒澄在身边,庄子上更是没个拘束的地方,团儿一生下来就在人身边儿长大,等闲连房门都不怎么出的,想来是适应不了,便作罢了。
而且……
李筠桑看见团儿,难免就想起当日她跟谢辞是多么的和睦,便更加不想面对。
是而当日走时,她将团儿放到了屋中,安排了两个粗使的小丫头照顾。
没成想,居然被谢敛给带走了。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它了,有些想了呢。”李筠桑险些落下泪来,跟着谢敛去到了他的院子。
方进去,就看到折枝从主屋里出来了。
折枝冷不丁瞧见李筠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兴奋的上前,连行礼都不会了:“姑娘,姑娘是您!您,您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跟老夫人她们说了。”李筠桑莞
尔,眼眶也湿润些许,“你们这些天过得如何?”
折枝抹着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都好。就是如今掌事的人变做聂姨娘了,金姨娘只能打打下手,我们多少听些不好的话……”
她看了谢敛一眼,轻声唏嘘道:“好在还有哥儿护着我们。”
李筠桑微惊:“我走前,分明安排了,要金姨娘代管东院事务,为何会变成了聂姨娘?”
折枝轻轻咬唇,似是不敢说什么,谢敛见状只得轻扶了李筠桑一把,低声道:“母亲,进去再说吧。”
随着谢敛进到了里屋,倒是没再见其他的丫鬟。
来到团儿的小隔间,团儿一看到李筠桑就激动的叫了起来,飞速的小跑过来弓起背拼命的蹭着李筠桑的裙角,眯着眼睛很是高兴的样子。
李筠桑忍不住蹲身将它抱了起来,唏嘘道:“这小家伙,倒是有灵性。”
“它每日里闲着没事就会偷跑去正屋,每回都要转个三四圈,直到被父亲给揪住,再送到这儿来。”谢敛神色温和,“想来是在找母亲。”
李筠桑心酸,抚摸着团儿的绒毛,低声道:“你也想我了吗?”
说着,李筠桑又不忘问谢
敛:“聂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走后,大概七八日,金姨娘给院中分派月钱,单聂姨娘那里说是对不上账,闹了一场。”谢敛眼睫微垂,“事情闹到了祖母和太祖母那里,祖母的意思说金姨娘才掌事管家,让聂姨娘帮着看看,太祖母也不好说什么了。”
李筠桑微微咬牙。
她早该想到的,金姨娘虽然做事爽利,但是到底缺少了几分细心,很容易就让聂云妨抓住了把柄。
“那春分呢?”李筠桑凝眸,“我走前让她去侯爷身边伺候,怎么样了?”
谢敛不好说谢辞的事儿,便扫了折枝一眼。
折枝微微咬唇,半晌才轻声道:“侯爷,侯爷那边一直没开口给春分姐姐抬姨娘,春分姐姐也没说什么,只一味的辅佐金姨娘。但身份不够,总是让聂姨娘压着,这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筠桑将团儿放了下去,心中又是烦躁又是不安。
虽然早知道走了之后会出一摊子事,但是没想到能坏到这个地步。
偏生这时候她还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隔岸观火。
“侯爷今日还没回来?”李筠桑顿了顿,又问道。
谢敛飞速的扫了
李筠桑一眼,垂首闷声道:“父亲,在外与同僚相聚,怕是会晚些。”
李筠桑没注意谢敛微有异样的神色,定了定神道:“折枝,你去将金姨娘和春分叫来,就说我有事问她。”
折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