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和宿云说完,便进去守着李筠桑了,李筠桑许久未醒,一直等到晚上晚膳时分,李筠桑才有了一点动静。
看到榻上的人眉头微蹙,小红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许久,李筠桑总算是睁开了双眼,迷蒙的看着她们。
“姑娘?”小红一张嘴,眼泪险些落了下来,“您感觉如何?”
李筠桑整个人都有些懵的看着小红和宿云,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却不觉得如何难受,只是头晕晕的,身上没什么力气。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却被宿云连忙按住了:“姑娘可别乱动,您这刚刚醒来,仔细别再伤着。”
闻言,李筠桑微微顿了一下,良久才呼出一口气。
劫后余生。
她心中苦笑着,许久才低声道:“我昏迷了多久?”
“从昨天白日里开始,整整两日。”小红轻声哽咽,“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次真的吓死奴婢了。”
李筠桑心中明了。
这一次,她是余毒发作。
虽然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筠桑不大清楚,但是光看小红这一副愧疚难言的样子,李筠桑也大概猜到一些了。
李筠桑没有挑明,而是缓声道:“我都
醒了,不用担心啦。”
她沉默片刻,方道:“谢辞是不是来过了?”
小红和宿云微怔,两个人许久都没说话。
不敢,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用瞒我。”李筠桑轻笑,微微闭了闭眼眸,“虽然我动不了,但是很多声音都能听到,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小红咬了咬唇瓣,半晌才低声道:“侯爷斥责奴婢伺候您不上心……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您瞧病,侯爷他,还是很在乎姑娘的。”
“是啊,小红姐姐受了斥责,侯爷看着很是生气的样子,但还是顾念着小红姐姐在姑娘身边伺候的久了,不愿违背姑娘的意思……”宿云说着,顺带着给小红递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姑娘可别再误会侯爷了。”
小红虽然被揭了短,但是她也不大在乎。
她知道,李筠桑不会真的斥责她,而宿云提起此事,也不过是想让李筠桑明白,在谢辞的心中,她是很重要的存在。
听着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谢辞的好处,李筠桑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更多的,似乎是酸楚。
许久,李筠桑才缓缓的开了口,却是没有接过她们的话头,而是转
而问道:“这一次的事儿,没有让别的人知道吧?”
“姑娘病得蹊跷,沈管事和……和伺候苒姐儿那几个自然是怀疑了,但是奴婢等没敢多说。”宿云说着,压低了声音,“期间芝妈妈过来问过一次,看那样子很是好奇,也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李筠桑眸光微闪:“知道了。”
等着头部那么晕了,李筠桑便让人将她扶起来,靠着床榻坐着,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这一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爽利了。”李筠桑说着,问了另一桩事儿,“小红,让你去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小红这才精神一振,忙道:“这件事奴婢办妥了,侯爷留了几个得力的人,眼下就在庄子上,侯爷说了,此后这些人就留在这儿,任凭您差遣。”
李筠桑微顿:“也好,这样以后要做什么事咱们也方便些。”
隔日,李筠桑稍微能起身了,便让小红去找那几个人来吩咐事务。
因着李筠桑还不能随意起坐,小红提议在里屋安一架屏风,李筠桑想了想否决了。
“哪儿那么多讲究,以后用得着他们的地方或许还多,难道一直不见?”李筠桑说
着,只让人放了一半的帘子,自己正襟危坐在榻上,披着披风等人进来。
不多时,宿云便领了五个玄色衣衫的高大男子进来了。
几个人在里屋门口堪堪停住,垂首敛目十分恭敬,不肯再踏入一步。
李筠桑微微蹙眉,撩起帘子的一角仔细看了一眼,这一眼,才发觉些不对劲来。
只见那五个人,各个都是劲装裘服,腕子上缠着黑色皮质的护臂,穿戴打扮都跟普通的家丁长随小厮等十分不同。
李筠桑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见状,宿云忙过来轻声道:“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你让他们先进来。”李筠桑放下了帘子,轻声说道。
宿云闻言便出去传唤,不多时,几人进来后,皆都单膝下跪颔首,齐声道:“见过夫人。”
李筠桑半幅身子隐在帘子中,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许久才淡声道:“侯爷派的人,实在是叫我棘手。你们不是侯府的长随家丁,是吗?”
她声音清冷淡漠,如同珠玉落盘,为首的男子闻言越发恭谨:“夫人明鉴,我等都是侯爷的下属。”
“下属……”李筠
桑伸手撩起一点帘子,定定的看着为首那人,“也不都是一样的。”
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光是那相貌,就不像是会给别人府里卖身为奴的。
为首的男子闻言,下意识的抬头,正好撞进了李筠桑微沉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