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是抱着嫁个好人家,绝不给别人当妾室才挤破了头都要到李筠桑身边伺候的,若是李筠桑有个什么意外……
宿云不敢想下去了。
“你在姑娘身边没有伺候多久?”钱春阳为了安抚宿云,让她分散注意力,开始跟她闲聊,“我以为你是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的,瞧着姑娘也很信任你的样子。”
宿云轻叹,幽幽地道:“我原本是姑娘出嫁前,娘家大夫人塞给姑娘,以准备将来给姑爷做通房妾室的,但是姑娘跟姑爷的感情极好,我也不想做妾,就想法子求了姑娘的恩典,这才到了姑娘身边伺候。”
她顿了顿,道:“那个秋桂,她跟我也是一样的。”
钱春阳恍然,不免唏嘘:“那如此看来,姑娘也是极为明事理的。”
“对,姑娘当初也明说了,给我们选择,让我看到底是想伺候侯爷,还是在她身边,我自然是选这条路。姑娘这样的人品,实在是主子里头难见的,从不为难我们,也从不为难家中的妾室。”宿云越说越为李筠桑感到难过,“此番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跟姑爷……”
她说着,觉得不太妥当,
不免歉意的看一眼钱春阳:“这些,就不便跟姐姐你说了。”
钱春阳表示理解,也感慨道:“姑娘的确是个好主子。”
两人就这么一言一语的聊着,时刻关注李筠桑的状态。
而榻上的李筠桑其实没有完全睡着,她似乎被一层薄膜给包裹了起来,能够听到外头的动静,但就是睁不开眼,也发不出声音。
她口干舌燥,五脏六腑里头好像有火在烧,想喝一口水也觉得不能。
渐渐地,李筠桑有些绝望了。
她任由自己被梦境拽着,拖到了深渊之中。
她看到了无数人的背影,有李琪的,还有鸣玉的,甚至还有李筠昌的……
李筠桑莫名的感到恐惧,因为她觉得,这些人,好像都是来找自己的。
“姐姐……”
李筠桑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一旁的宿云和钱春阳听得分明,都愣在了原地。
看着李筠桑眉头微蹙,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宿云的心都揪紧了:“春阳姐姐……”
“没事。”钱春阳神色肃穆,上前又给李筠桑把了把脉象,神色不变,“问题不大,就是这会儿毒气发作的有些厉害。”
她说着,看
向了屋外的明月高悬,轻声道:“也不知道小红姑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宿云也随着她的眸光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怎么的,宿云有点预感。
说不得侯爷听说了姑娘的症状,会一起赶过来的……
如此想着,宿云心头怀了几分期待。
时间一点带你过去,已经到了深夜,沈从都放心不下过来看了几次,宿云怕他看出端倪,传去引起什么乱子,只告诉他李筠桑有些发热,这会儿正睡着。
“不如我还是去请庄子上一个老大夫过来吧?让那位老先生跟春阳一同看着用药,或许会好些。”沈从不断的搓着手,很是紧张。
他太清楚了,如今的李筠桑身份地位斐然,在娘家和婆家都是极为受重视的,若是李筠桑出了什么事,沈从真的担待不起。
“没事儿的沈管事,有我们在,即使出了什么事儿,也是我跟小红照顾不礼。”宿云低低的说着,她一眼就看出沈从担心的是什么,给他吃了定心丸,“有什么事儿,都是我跟小红担着,您先回去吧,只让人看着不要靠近这里,叨扰姑娘养病就是了。”
闻听此言,
虽然沈从还有些迟疑,但终归还是放心了不少。
只要不让他担责任,怎么都好说……
看着沈从走了,宿云看了看正屋堂中的自鸣钟,已经快子时了。
两个小丫鬟,云儿和嫣儿都困得坐在门口的地上有些昏昏欲睡了,宿云叫醒了两人,叫她们回去睡觉。
有沈从在,想来他也不会让闲杂人等进来的。
那几个嬷嬷,平日里被李筠桑敲打的也足够了,这会儿更不敢过来。
将两个小丫头弄回去,宿云正待进去,秋桂就小心翼翼的过来了。
她声音压得很低,狐疑的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上前低声问道:“宿云姐姐,姑娘没事儿吧?”
秋桂平日里都是按照李筠桑的吩咐尽心照看苒澄,从不出来轻易露面,一个是要她要时时看着那两个嬷嬷,一个是苒澄年纪还小,事事都需要人,根本走不开。
宿云见她来,不免道:“二姑娘睡下了?”
“是啊。”秋桂点点头,一副担忧的样子,“我白日里就听说姑娘病倒了,怎么这会儿还没醒吗?”
对着别人宿云尚且能睁眼说瞎话,但是她跟秋桂情同姐妹,不好意思瞒
着她,但也不敢全说,只得拉着秋桂到一旁低声道:“姑娘这回病得有些严重,一直没醒,我已经让沈管事派人去找小红姐姐了,说不定到时候侯爷一知道也过来了。那就好办的多,你可不要跟芝妈妈她们说什么,问起来只说没有大碍就成,知道了吗?”
秋桂本就不如宿云行事稳重,一听这话很是焦急:“又病了?姑娘这一年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