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将王老夫人派来的人迎了进来,李筠桑正襟危坐,见来人正是苗妈妈。
李筠桑微微倾身,半晌后还是没忍住站了起来,亲自上前迎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不安和惊讶:“怎么是您来了?”
苗妈妈看上去有些迟疑,但说话间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恭谨和贴心。
“老夫人想着,让别的人来了,恐怕夫人心中不快,更不能把话说明白了,就让老奴过来了。”苗妈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问候道:“夫人近日如何?”
李筠桑沉默片刻,点点头笑道:“我一切都好。这儿的空气好,养人,我的身子比之前倒是好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苗妈妈似乎是有些唏嘘,“老夫人和侯爷一直挂念着夫人您,只不过如今侯爷朝中事忙,老夫人的身子又……实在不好过来相见的。”
李筠桑心中一紧,忙问道:“老夫人的身子怎么了?”
“年纪大了,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病的。”苗妈妈赶忙安抚李筠桑,“没什么大碍,就是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雨,老夫人竟有些受凉了,您走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宫里的御医也来看了,说是要好好将养,是而不能来了。”
李筠桑心里揪了一下。
王老夫人如今年过古稀,眼看着是身子强健
,但是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哪有真正康健身上毫无病痛的呢?
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还请妈妈好好照顾老夫人了。”李筠桑喉头微哽,说不出的沉重来。
苗妈妈连声答应着,叫院外的下人将这次给苒澄的满月礼拿了进来。
几个大箱子,还有几个小盒子,琳琅满目的都是金玉之物。
还有一套金锁,做工极为精细,金锁正中镶嵌着一块美玉,质地也是数一数二的。
李筠桑一一看过了,心里头更加的不是滋味。
送礼的下人走后,苗妈妈看了眼最后头送进来的两个箱子,低声道:“那些,都是给夫人的,夫人在这这边孤身一人,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李筠桑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是苗妈妈显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说完后飞速的行了礼,便出言要告辞。
送走了苗妈妈,李筠桑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
直到宿云轻轻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李筠桑才回过神来。
“老夫人和侯爷都记挂着姑娘您呢。”宿云轻笑一声说着,宽慰李筠桑,“等天气再好些,秋日里了,九月九的时候,想来二姑娘的身子也能强健些,到时候姑娘带着二姑娘回去看他们,岂不是好?”
李筠桑听着,久久无言。
很快到了苒澄满月
礼当日。
李筠桑起了个大早,到厨房去转了一圈,看着他们准备宴席,再回到丰收阁,看着里里外外已经摆好的桌子和席面,却无一个人抵达,心里头有些空空的。
她回到正屋中堂,抱过苒澄哄了一会儿,外头沈从就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李筠桑忙将孩子给了芝妈妈抱好,起身看向沈从,眼中的希冀明显:“来人了?”
“是,是魏国侯府的小侯爷!”沈从看上有些惊讶,更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和无措。
李筠桑很是诧异,忙扶着丫鬟的手出去迎接。
然而刚出了丰收阁的门,就看到魏冉从正门处款款走来,面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魏小侯爷!”李筠桑的心情说不出惊讶还是惊喜,忙快步上前迎接。
只见魏冉一身常服,月白色的袍子勾着金边,越显富贵清雅,额发高束,头戴玉冠,端的是一派谦谦君子。
他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许久不见,谢侯夫人别来无恙?”
“我一切都好。”李筠桑语带喟叹,“真没想到,您是第一个过来的。”
魏冉闻言朗声笑道:“那是自然。我如今是个富贵闲人,最爱凑这样的热闹,而且又是你的热闹,我怎么能不凑?”
李筠桑忍不住被逗笑,侧身让出路来:“那侯
爷随我来。”
一路跟着李筠桑进了丰收阁,到了上座,魏冉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摆着的桌子,不免道:“你请的人不多?”
“没错,唯有一些亲友罢了。”李筠桑坐到一旁亲自给他斟酒,“也没想到侯爷您真的会来,实在是我和苒澄的荣幸。”
魏冉静静地看了李筠桑一眼,而后垂眸去看杯中清凌凌的酒液:“你执意将那孩子带到庄子上抚养,如今外界都说,你与谢侯情变……”
他说着,眼中溢出几分调侃的笑意:“我这几日去找谢辞,他都不见我,看那样子是烦着呢。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李筠桑没说话,许久才有些艰涩的勾唇:“没怎么,这件事的确是我办的不好,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难道就打算这么僵持下去?”魏冉声音微沉,似乎是专门过来劝说李筠桑的,“你们是夫妻,难道还要这样分居两地一辈子不成?”
这话从李筠桑搬出侯府那天开始,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说过,不外乎都是想劝她回去。
“魏小侯爷难道也是来劝我早日跟侯爷和好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