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辞就要起身出去拿画丹青的东西。
刚起身到了堂屋,不平就慌慌张张的进了内院。
“做什么?”谢辞出去不满的站在阶上看他,“你这成天往内院跑,不怕冲撞了夫人?”
不平赶忙跪下了,一脸的焦急:“爷,那个,那个纪先生回来了!”
在里屋听到了动静的李筠桑也震惊的出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不平:“你说什么?”
“纪先生回来了!”不平这才露出一点喜色似的,“就在府门外头呢!”
李筠桑和谢辞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淡淡的惊喜。
两人飞速的往正门口奔去,只见纪斯年就站在门口,看起来尚风尘仆仆,疲惫的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多日未见,二位过得如何?”
纪斯年笑吟吟的行了一礼,像是他离开没有多久,中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李筠桑甚至感觉犹在梦中似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谢辞先回过神来,上前便给了纪斯年的胸口一拳:“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四处转了一圈,各处的风景看了看。”纪斯年的笑容总是淡淡的浮在表面,看着奔波多日的
样子,连一颗心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李筠桑想上前说什么,却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许久,她才缓缓的道:“纪先生,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是啊。”纪斯年似是潇洒的一笑,“我回来就是取些东西,取完了就走了。”
谢辞眼睛一瞪:“你又去哪儿?”
“去别的地方,四处走走看看吧。”纪斯年轻轻勾唇,“看看没看过的风景,或许从前的事情,也就淡忘了。”
李筠桑听着都有些微微的心酸,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自己为他难过。
她真心的将纪斯年当做自己的朋友,看着朋友为情所困,为世俗所扰,她无能为力。
谢辞也静静地看了纪斯年许久,许久掩去了喉中的叹息:“你若是想四处走走看看也好,可别永远不回来了。”
他知道纪斯年的性格,很容易自己一个人藏身在别处再也不现身。
“这是自然。”纪斯年的笑容依旧洒脱,拱手朝着谢辞和李筠桑作揖,“我此去只是游玩。特来见二位是想让二位帮个忙。”
李筠桑心中一紧:“什么?”
“我想再见她一面。”纪斯年的笑
容淡了,“有些话,想再,好好的问问她。”
谢辞和李筠桑几乎是同时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叹息。
李筠桑踟蹰半晌,迟疑道:“纪先生,我将郭姑娘约出来是可以的。但是我很想提醒您,这样,值得吗?”
郭琰注定是要成为六皇子侧妃的人了,就连郭琰自己,都没有反抗的想法。
因为在她的心中,自己IDE母亲能否进祖庙宗祠,比纪斯年重要。
李筠桑无意指摘他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郭琰对纪斯年并没有那么喜欢,至少还没喜欢到,必须是他的份儿上。
其实想想,当初若是要她在谢辞跟生母之间做个选择,她或许也会选择生母;一是因为她当时对谢辞仅仅是有好感而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占了原来那个李筠桑的身子,她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但是如今李筠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值得。”
沉默了许久的纪斯年忽然开口,打断了李筠桑的思绪。
李筠桑凝望着他,只见纪斯年的笑容温和无害:“其实我私心里,还是很想再见她一面的,若能再见一面,不管怎么样
都值得了。”
这话听得人心酸,李筠桑险些鼻子一酸。
许久,李筠桑轻轻的道:“那纪先生,等几日,我寻个合适的借口,便将人给请过来。”
“那就麻烦侯夫人了。”纪斯年微微一笑,“届时,遣人来回春堂旁的客栈寻我便是。”
——
去拜见穆氏的事儿让李筠桑暂时搁置了下来,以做客的名义请来了郭琰。
郭家一开始自然是奇怪的,但是郭夫人最终还是替郭琰应允了下来。
李筠桑着人提前将纪斯年请了过来,在堂屋置了一扇屏风,让纪斯年坐到了后头。
她唯恐到时候郭琰不想见纪斯年,转身便走,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纪斯年感激了一番,坐到屏风后的时候有些紧张的揪住了衣角。
李筠桑看的分明,心中轻叹。
谢辞避嫌没有出面;午后,郭家的马车准时停到了门口。
丫鬟领着郭琰进了二门,李筠桑就在那里等待。
郭琰如今俨然一副深闺小姐的打扮,行动间比以前见的时候不知道规矩克制了多少,但是也少了从前的灵气,一双大眼睛规规矩矩的垂着,偶尔抬眸看起来便是一汪死水,让人心惊
。
“先前家中大郎生辰之时,郭姑娘未曾出席。”李筠桑轻笑着,客气耳朵将人请进了堂屋,“与郭姑娘从前也算是相识了,一直都有意亲近,如今总算是得以请到家中小坐。”
郭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