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从容微笑:“姨娘这话说的,我若真是想围了您的院子,您现在怎么能见得到我呢?”
平姨娘闻言似是一愣。
看着这李筠桑,倒是真的不似从前了。
如今虽然看着也还是客气礼貌的,可是那股子上位者的气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让平氏怎么看怎么厌恶。
而且这丫头的气色也越发的好了。
看着便知道在侯府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六姑娘如今是贵人了,可也不能转过来为难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呀。”平姨娘一股子无奈的口吻,似乎极为可怜。
李筠桑的眸光近乎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而后不着痕迹的移开:“平姨娘,家中乍然出事,母亲病卧在床,我既然得了母亲身边人的口信儿回来,自然是要将这件事给拿起来的。眼下不光是你积珍阁的人出不去,大房的大伯伯母也出不去呢。”
她端正了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平姨娘:“难道姨娘觉得,自己比他们还要金贵?”
平姨娘被无端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只听李筠桑又道:“再者说了,您身为李家后宅女眷,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子的,怎么今日倒是急着要出门,是
缺了什么东西要买?”
李筠桑一番话有理有据,平氏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半晌都没有说话。
“既然没有,姨娘回去关紧门户,约束好你屋子里的下人就是了。”李筠桑神色淡淡,“没得跑来我这里,给我上什么眼药呢?”
从前她在家中也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平姨娘是为李家诞育了男嗣的,也算是沈氏扶持起来的,她不好对平姨娘把话说的太重。
可如今她已经是实打实的外命妇,即使是要依靠娘家,依靠的也不是她平玉洛。
“姑娘说的是呢,是我想岔了。”平姨娘只得隐藏起眼底的不甘,轻笑一声说着。
忽的,她像是想起什么来,笑呵呵的看着李筠桑:“对了,六姑娘的那两个亲戚,还在院子后头住着,姑娘这回回来,可算是能团聚了。”
听到这话,李筠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挑:“这是自然。”
语罢,李筠桑淡淡道:“姨娘还有事吗?若是没事,还是回积珍阁吧,再晚些该去给母亲侍奉汤药了。”
“是。”
平氏低低的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出了流光馆,身边的苍欢低低的道:“姨娘,
何必来这一趟,没得让六姑娘起了疑心。”
“来不来的,她都会想到我身上。”平姨娘轻哼一声,搭住了苍欢的手,眸光渐渐深了,“到底是还年轻……她这会儿恐怕心里头不知道怎么想我呢,觉得我跟大房的人勾结着;其实稍动脑子想想,我跟大房联手,能有什么好处?”
苍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主子,不由得疑惑道:“那姨娘还要将大哥儿的事儿透露给大房?”
“把水搅混了,咱们才好获利不是吗?”
平姨娘轻笑一声:“我的二哥儿托生在我肚子里头,实在是可惜了。这回若是能让夫人将二哥儿记到她名下,我的二哥儿将来能够承袭老爷的爵位,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苍欢明白了平姨娘的意思,不免放下心来。
反正大房如今都不知道大哥儿身死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李筠桑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平姨娘的身上。
就算是有猜疑,那也只是猜疑罢了。
流光馆内,平姨娘走了许久,李筠桑仍旧思索着。
她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很快便看到谢辞进来了。
“怎么样?”谢辞坐到她身旁,“可听出什么?
”
李筠桑摇摇头,而后又迟疑道:“我觉得我可能想错了。”
谢辞挑眉:“什么?”
“之前也说了,平姨娘若是跟大房勾结,她是落不上什么好处的。左右家里的爵位是轮不到我二哥哥身上的,他虽年长,却并不具才干。三哥哥人品出众,且是嫡出,就算是二哥哥之后出息了,沈家也不会同意父亲将东昌伯爵位给二哥哥。”
谢辞很快明白了李筠桑的意思:“你是说,这件事并非平姨娘告知给大房的,她还有别的谋算?”
“我想,这件事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李筠桑轻扣桌面,“平氏所求才是重点。大房那边怎么说都好糊弄,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沈氏的命才是。”
“没错。”
谢辞赞同的点点头,思索道:“我让不平去请纪斯年过来,这件事最好是不要闹到宫里去,我看岳父大人也是心中有数,没有请御医来。”
“父亲算的稳。只要他清醒着,大房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李筠桑兀自点点头,“纪先生医术了得,咱们也信得过,请他再合适不过了。”
“是。”
谢辞说了一声,便叫了不平过来吩咐了此事。
不
平领命而去,李筠桑也不耽搁,着小丫鬟去给蒋姨母那边传了话,说晚些再去见他们,便往芾郁轩去了。
芾郁轩内人少了许多,大多平日里沈氏的心腹都聚在正屋待命侍奉,剩余的小丫鬟和粗使婆子则在自己屋中,不被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