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复杂的看了一会儿元宋宜,淡道:“你先起来吧。”
元宋宜似是颇为委屈的,抬眸看了一眼两人,眸光在谢辞处短暂停留,似乎想等谢辞开口。
只是谢辞神色淡漠,像是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
元宋宜咬紧了后槽牙,缓缓起身。
“当初将眠柳和夏蝉给了你,你虽然待她们不错,却也过于纵容了。”李筠桑轻声说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回去好好思过,在房中静心。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别出门了。”
这等于软禁,对于深院女子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李筠桑已经格外的优容了。
只是元宋宜闻言,当即便露出一个天塌地陷般的神情里,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李筠桑微微诧异的看她一眼,心绪下沉,眼神也冷了许多。
“夫人明鉴!眠柳和夏蝉原本都是您身边的人,妾身作为妾室,原本与她们都是差不多的人,又怎么敢管教她们呢?”元宋宜轻轻啜泣着,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如今夫人发落了她们,又要给妾身行禁足之罚,实在是,让妾身惶恐……”
“惶恐?”
谢辞轻轻哼笑:“那要如何你才不惶恐
?你的意思是,眠柳犯错,倒是夫人的不对了?”
元宋宜咬了咬唇瓣,低低的道:“妾身并不敢这样想,也不曾这样想。只是夫人欲将此事怪罪到妾身的头上,妾身实在心中难以平静!”
她说的义正言辞,李筠桑看的叹为观止。
要说做妾做到元宋宜这个份上实在是十分敬业了。到了如今这个关头也还想再给自己辩白一番,甚至是当着谢辞的面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实在可叹。
正待说话,小满从外头匆匆进来了。
“侯爷,夫人,慈宁堂那边老夫人和大夫人叫过去,让带着元姨娘一起……”
李筠桑神色微变,不免转头看向谢辞。
谢辞也微微蹙眉,显然是没想到王老夫人和柳氏会过问。
虽说柳氏是元宋宜的姨母,但是此事终归是没把元宋宜怎么着,柳氏这么着急忙慌的,显然是怕他们怪罪元宋宜了。
只是王老夫人怎么也搅和到一起了?
“知道了,现在过去。”谢辞沉沉说着,与李筠桑一道起身更了衣,往慈宁堂去了。
元宋宜起身跟在两人身后,眼睫微垂,看不出情绪来。
李筠桑瞅她一眼,心中疑惑。
没
听说元宋宜过去找柳氏,怎么那边那么快来兴师问罪了?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与往日不同,李筠桑颇为担心,来到慈宁堂门口时,也只觉得压抑。
谢辞则是揽住了李筠桑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眼神里透出安慰来。
两人一道进去,王老夫人与柳氏坐在上首,看到两人进来皆神色淡淡。
“给祖母请安,母亲万福。”
见了礼,谢辞便坐下了,李筠桑迟疑片刻,见座上那两位没有说什么,也跟随着坐到了谢辞身旁。
元宋宜请了安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神色透着淡淡的委屈。
不多时,王老夫人轻咳一声开口了:“今日东院闹得厉害,我问了苗妈妈,说是有丫鬟行不轨之事。不过看这样子,你们已然将事情平了?”
“是。”谢辞没给李筠桑开口的机会,沉沉回道,“孙儿已经将人处置了,不日发还本家,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王老夫人闻言沉吟着,半晌不曾开口。
柳氏此时含着笑问道:“我听说,是儿媳妇你身边的人,前些日子给了宜儿,结果今日才出了事,是吗?”
李筠桑眉心微跳,按下有些莫名慌乱的情绪,
低声道:“是。元姨娘不曾管束好她们,但也不完全是元姨娘的错处,那两个丫鬟,毕竟是从我屋子里出去的。”
“那就是了。”柳氏笑吟吟的看向了王老夫人,“母亲,我说什么来着,那两个丫鬟到底是辞哥儿媳妇那出去的人,且是她的陪嫁,是后来才去的宜儿院子里。这事不仅仅是宜儿一个人的错处啊。”
李筠桑的心沉到了谷底,下意识的看向王老夫人。
上次大夫说自己子嗣上艰难的事情出来后,她这段时间除了请安,几乎没跟王老夫人单独说过什么话,王老夫人也是淡淡的。
李筠桑能感觉到王老夫人的态度变化,却不好挑明了说什么。
柳氏如今又出来掺和一脚,难道只是想跟王老夫人说明,今日之事不干元宋宜的事儿?
“既是如此,那两个丫鬟也不好发回去的。”王老夫人的语气有些生硬,垂着眸子没看人,“就留下来吧,发回去的话,免得让亲家难堪。”
这种场合,李筠桑是最没资格多说话的人,谢辞当即便道:“眠柳做下的事情,足以让我将她发卖了,赶出府去。如今只是秘密送回李家,也算难堪吗
?”
他语气清浅,却透着实打实的不满:“还有夏蝉。她与眠柳素来交好,难保将来出什么事。”
“那也是将来!”王老夫人突然冷喝一声,手中的龙头拐杖轻轻敲地,“她到底不曾伙同那个眠柳一道做,为何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