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给眠柳下了死刑一般,眠柳的脸色瞬间变白,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我赏你的,你不喝?”谢辞定定的望着她,下了最后通牒,“喝。”
眠柳颤抖着手去触碰那汤盅,指尖触及的一瞬间崩溃的跪下猛的磕起头来:“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谢辞怒极反笑:“这有什么好饶命的?这不是元姨娘让你送来给我喝的?里头搁了什么好东西,让你吓成这样?”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眠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磕头求饶的份儿。
而谢辞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沉沉的低喝一声,叫了不平进来。
不平一来见到这光景,心中先明白了三分,请示道:“侯爷。”
“把这碗汤,给她灌下去。”谢辞神情冷漠,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眠柳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
那汤里虽然放的只是一些催情的药物,喝下去也只是让人身热情动而已。她不敢猜谢辞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又要怎么处罚她,若只是喝汤便放她离开,那倒也罢了。
但是谢辞全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种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侯爷,侯爷……”眠柳惊呼一声,双手却已经被不平带来的几个长随按住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死死地掐住了眠柳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
眠柳凄厉的哀嚎着,口中不停的道:“侯爷,奴婢,奴婢知错了……”
然而谢辞神色不变,冷淡的像是根本听不到一般。
这里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外头,李筠桑也被从睡梦中吵醒过来。
她匆忙的穿上衣裳,快步来到东屋,只见眠柳正在被灌着什么东西,她拼命的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李筠桑眼皮一跳,紧张的抬眸看向谢辞。
只见端坐在榻上的谢辞神色淡然,看到她的时候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带着阴翳和固执。
记忆之中,李筠桑很少见到谢辞这个样子。
之前他在自己面前处置香姨娘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
让她觉得陌生,心跳也忍不住加快。
“过来。”谢辞抬手,朝着李筠桑勾了勾,声音低沉有力。
李筠桑的双腿似是不听使唤了一般,魔怔了似的朝着谢辞走去。
“她,她犯了什么错?”身后是眠柳呜咽的哭声,李筠桑微微回头扫了一眼,只见眠柳已经如同一
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却不见她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只是无力微颤的倒在地上。
谢辞的指尖划过李筠桑的脸颊,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那双晦暗如同深墨的眸子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似乎要凝为实质,将李筠桑禁锢在自己的这一方天地之中:“为什么要搬去西屋住?为什么我去了别人的房里,也不来问我?”
“我……”李筠桑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却又堵在嗓子眼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谢辞让她有几分恐惧,却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如果生气,就该跟我撒泼才是。”似是不想吓着李筠桑,谢辞眼中的浓雾散去一些,只定定的看着李筠桑,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李筠桑缄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辞也不着急,只将面容埋到了她的腹部,轻轻蹭了一下:“先解决这件事。”
说着,谢辞拉着李筠桑在自己身旁坐下,微微倾身,手肘撑在膝上打量了一会儿眠柳。
李筠桑也不免看去,只见眠柳突然抽动了一下,李筠桑的心便随之一跳,下意识的握紧了谢辞的手:“她,你到底
给她喂了什么?”
虽然知道眠柳心中有些妄念,但是李筠桑也从来没想着要闹出人命来。
这一出是做什么?!
“她说,奉元姨娘的命,过来给我送一碗汤。”谢辞淡淡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汤盅,“我说赏给她喝了,她又不愿意。脱口便是求饶,我实在好奇,那汤里放了什么?”
李筠桑心头猛跳,蹙眉看向眠柳。
该不会是,毒药?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是元宋宜,还是眠柳,可都是对谢辞有意思,且想成为他身边人的,怎么可能给谢辞下毒?
正想着,瘫倒在地的眠柳突然抽动了一下,随即像是无比难受的挣扎起来,她趴在地上,一只手弯曲起来,抠着地面,另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胸口的衣襟,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李筠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症状,差点以为眠柳是要异变了,吓得往旁边挪了挪。
而眠柳此时抬起头来,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潮,目光落在了谢辞的身上,带着某种说不上的意味。
她喉咙里低鸣着,最终透出几分有些甜腻的低吟。
李筠桑愣了一下,这下彻底明白了过来。
“这,这
……”李筠桑彻底失语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眠柳,此时的眠柳十分难耐的在地上滚来滚去,颇为不堪。
李筠桑移过了眼神,不忍去看,低低道:“要不,把她先送回去吧。这个东西,应该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