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的表情微变了下,含糊着没多说什么。元宋宜见状便兀自笑道:“既如此,我也同去吧,正好给侯爷和夫人请安。”
闻言,春分有意说出言让她离开,可苦于没有立场,只得暗暗咬了咬牙,隐晦的道:“侯爷独自在房中,夫人在西屋,姨娘要见谁?”
“这样吗?”元宋宜微微惊讶,片刻后又道:“那就只能先给侯爷请安了。晚些的时候自然去给夫人请安。”
语罢,元宋宜无比自然的朝着东屋的房门走去,春分想拦也不敢,开口也不是,只得憋着一口气跟着上前,一同进了东屋。
“侯爷万安。”元宋宜笑吟吟的进去,让丫鬟递上食盒,“果然只有侯爷一人呢。奴婢还想着给夫人也顺便请安。这是奴婢亲手做的玫瑰酥饼,虽然是去年留下的玫瑰花瓣,但香味甚浓呢,侯爷尝尝。”
说着,她打开食盒,将一小碟子酥饼拿了出来,又取出一个盖碗茶盏,微笑道:“这是奴婢亲手烹调的岁寒三友,取了松针,梅花,还有竹叶煮的茶水,用今年第一场雪水煮的,清冽无比。”
谢辞淡漠的看着她将茶点放下,眸光又落到了后来
的春分身上,淡道:“你什么事?”
春分一愣,随即将茶水果子也放了下来,有些怯怯的道:“还没到用饭的时候,侯爷先吃点茶点。夫人那边睡午觉了,说是午饭不吃了。侯爷午饭想用什么?”
“不吃了?”谢辞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深深地蹙起眉头,作势便要起身去看看。
但见元宋宜还在这里,谢辞又顿住了动作,冷淡的问道:“你还有事?”
元宋宜心中暗恨,面上丝毫不显,长睫微闪间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神情:“侯爷一直没来奴婢房中,可是对奴婢有什么不满?”
她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法,让春分都有些愣住了。
回过神来后有些暗怒的看了元宋宜一眼。
谢辞也是一怔,随即眸色深沉的道:“你说什么?”
“奴婢自进府之后只见了您几次。”元宋宜眼巴巴的看向谢辞,泫然欲泣般的,“奴婢到底还是侯爷的表妹,堂堂正正的进了府,表哥一直不去我房中,底下的人风言风语……要我如何自处呢?”
谢辞一时语塞,心中也有些烦躁起来。
按理他是该在元宋宜入府那晚去她房中的,可是谢辞本没有这个意思
,但此时面上也不能撕破了。
“有空自然会去。”谢辞淡淡的说着,“你先回去吧。”
元宋宜心中知晓他这是敷衍,但是面上仍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盈盈的看向谢辞:“表哥这话可当真?”
谢辞含糊的应了一声。
“那我乖乖的等着表哥。”元宋宜轻声说着,面上染了几分红晕,起身行礼出去了。
春分见状恨得暗暗咬牙,有心去西屋跟李筠桑说一声,跟在元宋宜身后出了门。
“春分姑娘。”元宋宜行至廊下却突然回身叫了一句,春分不由得停住脚步,回身看她,语气冷漠:“姨娘还有什么事?”
元宋宜笑意盈盈,眼中带了几分似乎天真的疑惑:“侯爷同夫人吵架了吗?怎么不在一个屋子里睡了?”
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春分极快的福了福身子,冷道:“姨娘,这不是您该打听的事情。侯爷同夫人是否在一个屋里住,碍着您什么事儿了呢?”
说着,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难道碍着您过来给侯爷端茶送水,或是伺候夫人了?”
春分嘴伶俐,脑子转的也快:“还是说,姨娘巴不得侯爷同夫人离心,分房睡下?
”
“春分姑娘这可就是多心了。”元宋宜神色不变,不见恼色,“我只不过关心一句。夫人今日不用午饭,对身子也不好,还请姑娘好好照顾了。”
语罢,元宋宜端然转身离去。
眠柳和夏蝉跟着元宋宜身后,面面相觑。
两人自从进了元宋宜的屋子侍候,都无比自觉地夹起了尾巴做人,元宋宜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反倒对她们两个都还挺客气的。
今日元宋宜被春分那样抢白说了一通,竟都不生气?
正思索着,忽听前头元宋宜笑吟吟的开了口:“你们两个从前也算是在夫人院中服侍的。夫人在闺中的时候,这个春分姑娘就在她身边服侍吗?”
夏蝉蠢钝一些,一时间没想好说辞,倒是眠柳忙回道:“是呢姨娘。不过春分不比夫人身边的小红姐姐,是从小服侍的。春分姐姐是后来我们府上大夫人赐给夫人的,就连我们,也是大夫人给过去的。”
“原来如此。”元宋宜路过一片粉单竹,神色淡淡,“瞧着春分的忠心,我还以为她是从小服侍的呢。沈夫人也是真宠爱夫人了,竟也给了这么伶俐能干的丫头。”
揣度
着元宋宜话中的意思,眠柳心中有了盘算。
即使元宋宜再跟个菩萨似的不恼不怒,心中必然也对春分有气,且如今问话必然不可能只是随便一问,一定有什么道理。
虽然以眠柳的脑子,一时间还想不到元宋宜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却能明白一个道理——
她已经是元宋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