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床帐里头沉沉睡着的李筠桑,摆手让春分退下了;半晌后除去外衣鞋袜,上床抱住了她。
如此一夜好眠。
第二日大清早,李筠桑迷迷糊糊的睁眼,便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愣了许久,蓦的坐起身看着身边的人。
“侯爷?”李筠桑忙推了推他,“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李筠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快起,要误了上朝的时候了。”
谢辞在李筠桑动身的时候就醒了大半,这会儿却才睁眼,望向李筠桑。
见李筠桑一边撩起帘子叫着春分小红,一边自己先拿了衣服披上,谢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直到丫鬟进来伺候洗漱,谢辞也没能说出自己要说的那番话来。
李筠桑似乎也没有说的意思,自己洗漱穿戴完了,便忙给谢辞拿了玉冠和翎帽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辞坐到了桌旁任她给自己戴上发冠,而后没忍住的,揽住了李筠桑的腰。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谢辞低低的问道。
李筠桑微愣片刻,而后轻笑道:“侯爷今日下朝了早些过来一趟,有件事还得请侯爷帮忙
呢。昨儿回来没顾上,今日可不能再拖了。”
谢辞张了张嘴,可对上李筠桑清澈含笑的眸子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末了了,只得沉沉的应了一声,起身拿着帽子披衣出门了。
不平跟着他出了府门,看到谢辞神色沉沉,不免多嘴问了一句:“爷,今儿不高兴吗?”
谢辞没说话,更没应声,兀自上了马朝着皇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平摸不着头脑,回去打算给李筠桑回话,路上却是碰到了聂云妨。
“聂姨娘安。”不平行了个礼,聂云妨也是笑吟吟的样子,眯着眼瞧了一会儿不平,“给夫人回话去?”
“是。”不平弓腰说着,态度也算恭敬。
聂云妨扶着丫鬟的手微笑点头:“正好,我也去。”
不平心头一愣,却突然反应过来谢辞今儿为什么臭着脸了。
昨日侯爷去了聂姨娘的院里略坐了坐,夫人必然是知道的,恐怕没给侯爷什么好脸。
如此一想,不平便有些不想同聂云妨同路了。
只是聂云妨究竟也算他的半个主子,不平只得硬着头皮,往正院花厅而去。
聂云妨到的早,金姨娘以及元宋宜等先后脚进来,金姨娘
看到聂云妨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等了没一会儿,李筠桑才出来,也还是笑吟吟的:“我今儿来晚了,诸位多担待。”
几个姨娘闻言自然是恭恭敬敬的说无碍,聂云妨下巴抬得尤其高,眼底隐隐带着得意。
不多时谢敛也来了,看着颇为慌张,进来便请罪:“母亲赎罪,儿子今日起晚了,误了时辰。”
“不打紧。”李筠桑自然不会跟谢敛计较,要他到旁边坐下了,这才开始每日的“训话”。
“这些日子眼看着天气热了,我寻思着给裁些新料子做衣裳,到时候给你们每个人的屋子里送过去,若有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便让丫鬟告诉了苗妈妈,挑自己喜欢的样子。”
李筠桑对这种事情很大方。
在她根深蒂固的思想之中,即使明白自己要融入这个时代,以及作为一个正妻该如何与妾室相处,她也还是想着能让这些或是无力无奈,或是自己上赶着做小老婆的女子能够活得轻松一些。
毕竟没有大的仇怨,做衣服打首饰的钱也都是她们分内应得的。
“夫人真是顾及着我们。”金姨娘第一个开口,满面的臣服感谢,“只是
如今做衣裳还是太早了,等到了真的暖起来的时候再做也不迟。”
“金姐姐惯会讨夫人的好儿的。”聂云妨闻言便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你这么一来,倒显得我们几个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又不会替夫人省钱了。”
金姨娘似笑非笑的白聂云妨一眼:“聂姨娘这话说的。谁拦着你给夫人献殷勤了?只怕是你自己根本不想吧?昨儿还巴巴的等在侯爷回府的路上……啧啧啧,这样的手段和城府,能让我们学上一两招,那倒也行啊。”
李筠桑没有出言制止,金姨娘的脾气就是这样,此时驳了她的面子反而还显得自己假惺惺的,于是只当没听懂。
倒是元宋宜闻言笑意吟吟的道:“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拌嘴,回去喝点清心的茶水才是。夫人慈心,咱们该感谢才是。”
金氏看不起聂云妨,对元宋宜也没什么好脸色。
谁人不知元宋宜本是府中正正经经的表小姐?如今倒好,为着谢辞当了人家的小老婆,还似模似样的坐在这里装起贤惠人来了!
“元姨娘说的是呢。”李筠桑轻笑,“既如此,便这么说定了。先做两身大
家都瞧瞧,若能上得了身便穿,上不了就等着天气暖了再穿。”
金姨娘瞥了一眼聂云妨,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聂云妨也不恼,反倒是眼波流转,看向了李筠桑。
“昨儿夫人去了东宫赴宴,回来的晚了。正巧奴婢碰上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