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坐本宫跟前吧。”安平公主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锋锐的眼角扫过,带着冷光。
李筠桑只得跟李筠昌换了位置,来到了安平公主身旁,颔首轻声道:“多谢公主赏识。”
太子妃笑着扫了一眼两人,方才入座,端起酒杯朗声道:“人已到齐,诸位,满饮此杯吧!”
除了不能喝酒的李筠昌以茶代酒,其余人皆都高举酒杯,笑着饮下。
李筠桑闻着有些辛辣的酒液,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但也只能一口饮下。
“平西侯夫人年纪还小呢,怕是喝不得这么烈的酒。”安平公主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筠桑一眼,而后朗声道:“月平,把本宫带来的果酒给平西侯夫人满上。”
一个女官打扮的宫女微笑着上前,身后的小宫女便递上来一个金镶玉的酒壶,看着像是外邦进贡的样子,瓶身上的花纹和金丝都是异域风格,颇为漂亮。
“此乃圣上御赐给安平公主的葡萄酿,北亭王室所饮之酒,夫人请尝。”那叫月平的女官笑呵呵的给李筠桑倒上一杯,朗声说道。
李筠桑看着那紫红色的酒液,心中微诧。
葡萄酒
吗不就是……
她顿了顿,谢恩之后端起酒杯,只闻到一股比方才的米酒还要刺鼻的酒液味道,心中顿时明了了安平公主的用意。
这是打算灌醉她,让她出个洋相?
李筠桑心中苦笑。
早知道安平公主会给她找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这么明显,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喝别的酒。
不仅让不明就里的官眷嫉妒自己,还让知道内情的人对李筠桑心中嘲讽。
实在是……
李筠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安平公主幼稚,还是高明了。
思及此,李筠桑仰头一饮而尽。
那酒液香醇,虽然闻着味道大,但是入口便是葡萄的芬芳了,划过食道之时也是一股暖流般的,并没有让李筠桑不适。
可是放下酒杯不过几秒,一股眩晕的感觉很快袭来。
李筠桑忍不住看了看那杯底剩下的一点紫红色酒液,心中诧异。
这酒的劲儿这么大吗?
“没看出来,平西侯夫人年纪不大,倒是豪爽。”安平公主轻笑一声,看了李筠桑一眼,眼底划过得意。
似乎让李筠桑乖乖的喝下酒,是什么不可一世的事情般。
李筠桑心中不断的告
诫自己,安平公主不过是个小姑娘,很快便神色如常的笑着看向安平公主:“公主谬赞了。妾身酒量不大,只不过公主赐酒,妾身怎么好拂了公主的面子。”
体面又谦卑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对李筠桑刮目相看了许多。
坐在前位的谁不知安平公主曾经属意谢辞为驸马,而谢辞却执意娶李家的这个庶女?如今安平公主这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给李筠桑一个下马威,李筠桑小小年纪,竟也如此沉得住气。
被安平公主当着面勒令喝酒,也神色不改,算是个人物了。
“安平,人家年纪小,你爱喝酒也别总想着找人家啊。”太子妃终归是出来帮着李筠桑说了句话,笑吟吟的让月平给自己倒酒,“让我也尝尝这北亭王室的酒味道如何。”
安平公主不至于不给太子妃面子,便笑了笑没说话,可眼底还是多了几分阴翳。
李筠桑神色淡淡,夹了一块黄瓜亲口。
那一杯酒的劲儿此时才涌上来,让她有股淡淡的恶心感觉。
难道是两种酒掺杂在一起,所以喝了难受?
李筠桑心中轻叹。
这才刚刚开始呢,她却已经落了下
风了。
“今日雅集,眼看着入春了,咱们也附庸风雅好好热闹一回。不如就以春为题,好好的做一次飞花令吧。”
宴席至中,太子妃笑着提议。
李筠桑心中也早有准备,豪门贵族的雅集,这样的活动都是必不可少的了。
众人闻言,自然都是笑着附和。
飞花令,顾名思义,便是由宴席主人提字,众人接诗,不仅要带有主人所提的字,还要附和意思,算是比较简单,李筠桑也并不慌。
只是旁边坐着的这位安平公主,总是时不时地用余光扫一眼她,让李筠桑颇有压力。
她记得,这位公主可是有一个才名的,今儿必然是她的主场了。
一会儿便装傻,露拙,糊弄几轮过去之后,让这位安平公主好好的得意一把,兴许她就顾不上为难自己了……
李筠桑如此想着,在心中暗暗想定了主意。
“既如此,嫂嫂先来吧。”安平公主果然率先开口,颇为谦虚的将开题扔给了太子妃。
太子妃一笑,也不推诿,略略思索后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此句好啊,不光是符合了如今的初春景象,也算是给咱们留
了余地了。”一个坐在郭夫人下首的贵妇笑着说道,众人也都十分给面子的笑起来。
太子妃被这么隐晦的一捧,自然是高兴不已,还要忍着笑容嗔怪道:“我是个没学问的,只能想到浅显的句子!一会儿可说好了,谁要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