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却是惊疑不定的看着谢辞,许久,才做出一个糅杂了震惊,同情,和小心翼翼的复杂表情:“你,又被戴绿帽子了?”
正在喝汤的谢辞差点喷出来。
李筠桑忙拿了帕子给他擦嘴,连连道歉:“抱歉抱歉,不该说你的伤心事的。”
“没有被戴绿帽子。”谢辞无言扶额,“你脑子里一天天的在想什么?那个丫鬟,十有八九没有怀,不过是柳氏找的棋子,想要借此阻止敛哥儿成为承嗣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不明白?”
“我,我一时间没想到。”李筠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那,那个丫鬟怎么处置呢?”
如果是在流光馆,李筠桑有一百个法子把那个丫鬟处置了,或是发卖,或是找借口送人,总不可能再留下来就是了。
可那是个通房,还是谢辞的通房。
“我已经让不平拿了她的身契,明天后院那些给你来请安的时候,你找不平拿了身契,叫人牙子过来拿走就是。”谢辞放缓了口气,温和的说道。
李筠桑憋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你,是想让我做这个坏人?”
“怎么会。”谢辞耐心了许多,知道他的小妻子在为人妇这上面还是一窍不通,便耐
心的教,“只是想让你多树立威严。后院那些你也不用怕,你不喜欢谁,随意处置便是。”
随意,处置?
李筠桑简直有些震惊了。
“你的那位,聂云妨嗯?”李筠桑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好似是一种隐秘的开心,“她不能随意发卖吧?”
她吃着碗里的丸子,含糊的问着,一双大眼睛微微亮着,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辞看过去,好像从她眸中看出了几分试探和得意,心头竟然有些微微的酥了,斜睨一眼笑道:“你若是想,便是发卖也没什么。”
“那可不敢。”李筠桑揣度着这话里的意思,轻笑了一声,“毕竟是你的姨娘,她要是能恭敬些,和气些,我也是能好好的待她的。”
她明白如今谢辞的心情,不过是一直想把自己娶进门,如今总算是得手了,而且一时间因为她的年纪还不能行周公之礼,自然是很新鲜的。
将来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一起过,要是哪天倦了烦了,旧账自然就来了。
“她若是对你不敬,你随时可以将她处置了。”谢辞说着,盯着李筠桑若有所思的眸,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李筠桑莞尔,“只是
觉得侯爷对我很好,我很知足。”
谢辞看着她明亮的眼,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李筠桑好像,忽近忽远的。
谢辞很想告诉她,在侯府她如今是侯夫人,想做什么自己都可以依着她,但是李筠桑好像并没有将妾室发卖处置的打算,而且还有想法跟她们好好相处。
这是什么道理?
就算是当年的柳氏,那么会隐忍的一个人,面对着他父亲的两个姨娘,有时候都忍不下去。
“你,不吃醋吗?”谢辞终是没憋住,问道,“后院你能看到的妾室不过寥寥,还有很多,别人送过来的,都在东院住着。”
李筠桑心绪微动,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想想以后自己生活在谁的屋檐下,李筠桑还是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没什么的啊。我知道,你不用一遍遍提醒我,我虽然年纪小,但是都懂的。你的那些妾室要是能跟我和和气气的,我肯定不会为难她们。”
谢辞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是咽了回去。
他不想让李筠桑跟那些妾室和睦相处。
可是想想那些妾室各自的来历,他又觉得,这话还是不能现在说出口。
他不能让李筠桑成为众矢之的。
吃过了饭
,李筠桑的头又开始疼了,困劲也随之而来。
洗漱了一番后,李筠桑提出回自己的屋子歇息,可却被谢辞给拦住了。
“以后就住这儿,让你丫鬟明儿就把东西都搬过来。”谢辞很是不满的样子,“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李筠桑语塞,双颊有些微微的红了:“当时说,说好了的!就算是明年春天,咱们也不能行周公之礼。”
谢辞噗嗤一声笑了:“谁说这个了?”
他软硬兼施的将李筠桑拉到了床榻间,推到了她:“赶紧睡觉。”
说着,谢辞亲亲热热的将李筠桑抱进了怀里,像是抱着个人型软枕:“这样睡不暖和吗?”
李筠桑的半张脸掩在他怀里,耳朵都烫的厉害。
她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到了谢辞的胸膛上,听着他节奏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怎么的,无比的心安。
谢辞的怀抱暖和又柔软,李筠桑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谢辞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他借着昏黄的烛光,垂眸去瞧李筠桑柔嫩的脸颊,实在没忍住,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才十几岁……他要等多久?
谢辞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禽兽不如,一边摒弃了杂念,只一心一意的抱紧了
李筠桑,沉沉睡去。
隔日难得是个晴天。
李筠桑是被小红隔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