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淡淡的笑着,落落大方的行至右首位坐下:“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呢?什么叫偷偷的把事情办了?这件事就是摆在您面前办,又能怎么样呢?”
她这话说暗含挑衅,尤其是笑意吟吟的模样,让柳氏更是如同噎了一口气般,不上不下,半晌都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没错,李筠桑如今是世子夫人,她就代表着谢辞,谢辞名下要养哪个孩子,要认宗族之中的谁,李筠桑最为合适做主的人。
“辞哥儿媳妇是昨儿才进门的,这就开始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大伯爷冷冷的笑着,不屑的看着李筠桑:“就算是辞哥儿在这儿,你一个新妇,又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闻言李筠桑轻笑,不以为忤,只垂眸淡淡一勾唇:“资格不资格的,我究竟是比您要多一些的。您到底是旁支的人,我却是实打实的世子夫人,您说是不是?”
说着,李筠桑抬眸,轻轻挑眉看向大伯爷:“将来不管谁做了新的平西侯世子,不还是得敬我为老夫人?我虽年轻,但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话音刚落下,外头便有丫鬟轻轻的喊了一声:“元姑娘到了。”
李筠
桑收起笑意,转眸朝着门帘外看去。
下人打起门帘,元宋宜带着一身寒意进来了,笑吟吟的过来请安。
“宜儿见过老夫人,大夫人。”元宋宜恭敬的福身行礼,最后又朝向李筠桑,神情平静的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头,“见过世子夫人。”
李筠桑泰然的受了这个礼,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悦和别扭,面上仍旧是淡漠如水:“客气了,请起吧。”
看着李筠桑泰然自若的样子,元宋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微微转动,掩下了其中的嫉恨,只笑道:“世子夫人今儿比我来的早,我其实该早点过去服侍你的。”
“你到底还不是东院的人。”沉寂许久的王老夫人清浅的说着,端起一旁茶盏抿了一口,“老大,方才你说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既然你要论这个,那我倒是不妨跟你好好论一论。”
柳氏蓦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想说什么,却又被率先开口的老夫人给堵了回去——
“我这儿媳妇没有诰命在身,如今我还未归西呢,她连个太夫人都没够上,自然不能左右家族继嗣大事。我想你是错了主意,竟然跟我这儿媳妇勾结到了一起。”
王老
夫人的口吻逐渐严厉,说到最后之时已然变为了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我若是一句话,开了宗祠,断了是非,你觉得你谢家大房宗子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
大伯爷神色震动,睁大眼睛半晌都没能想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母亲,您这是哪儿的话呀!”柳氏反应极快,当场便起身跪了下来,哀戚不已,“您的意思,是我想要左右承嗣大事,所以跟大房大伯勾结吗?您这话也未免太过诛心了不是!我一心一意都是为着这个家呀!我把辞哥儿当做自己亲生一般的看待,这您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我还能作假不成?”
她哭的肝肠寸断,好像王老夫人若说一句不信,她就能当场晕死过去。
余下宗族之人都不敢说话,大家都很清楚,不过就是大房和老侯爷这房的斗法而已。
李筠桑冷眼看了许久,见王老夫人被柳氏这胡搅蛮缠的样子气的不轻,轻笑一声道:“母亲快别哭了,多不好看呢。你的心天地可鉴,大家都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您肯定也是同意,承嗣的孩子以人品考究为第一的,毕竟都是为了世子着想,为了咱们侯府着想啊。”
说着,李筠桑笑呵呵的看向自己身后的谢敛:“敛儿,过去给你祖母请安。”
谢敛神色淡然,闻言便无比乖觉的上前去给柳氏请安,拱手淡淡道:“祖母金安。祖母别难过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上前动作柔和的作势要扶柳氏。
柳氏用帕子擦着眼泪,像是得了些聊胜于无的安慰:“若是母亲和辞哥儿媳妇都已经有了打算,我这做人继母的,实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辞儿也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说多了,都是讨人嫌。”
她将姿态摆的极低,像是无比委屈的同意了此事。
一旁大伯爷眼中带着几分愕然的看向柳氏,似是不明白她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李筠桑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的冷笑。
她是小看了柳氏了。
若说柳氏没有留着后招,打死她都不信。
“大伯爷好像还有话要说。”李筠桑露出一个标准化的微笑,“您说就是了,不用藏着掖着。”
大伯爷狠狠地瞪了李筠桑一眼,气呼呼的一甩袖子,不说了。
王老夫人见状,轻哼一声:“既如此,诸位是都不反对了?”
台下无人吭声,连带着事故中心的五房老太
爷都是安安静静的,鼻观眼眼观心,像是根本不关自己的事。
“既然诸位贤达耆老没有异议,那今日便开宗祠,拜祖宗,咱们将此事定下。从次,谢敛,便是世子谢辞的嫡长子。”王老夫人不怒自威,眼中情绪虽然淡淡,但是多少带着几分轻松和赞许的,看向了李筠桑。
李筠桑虽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