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轻咳一声,恢复了正常:“那你到时候挑个喜欢的屋子,我让人去帮你收拾好。”
说着,李筠桑又回身去看春分:“到时候就让新来的小富春那几个,去伺候敛哥儿吧。”
春分扶着李筠桑的胳膊,有些迟疑的沉默了半晌,而后又笑着开口道:“夫人,听苗妈妈说,那几个小丫头都是没有伺候过主子的,想来可能还有些青涩,不如将咱们带来的眠柳宿云拨过去吧,她们都是伺候过您的,想来也熟练。”
想起自己带过来的几个美艳的丫鬟,李筠桑不由得多扫了春分一眼。
春分察觉到那眸光之中带着警醒,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李筠桑按捺住不满,淡淡道:“那几个不好,都没有上过正屋服侍。敛哥儿,晚点的时候我带人到你屋子里去,你挑几个自己喜欢的吧。”
谢敛没说什么,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两人进了东院,李筠桑看着谢敛挑了间离自己住的正屋有些距离的屋子,也没说什么,只进去瞅了眼,见还算宽敞,便放了心。
叫了两个自己带来的兰字辈小丫鬟收拾屋子,李筠桑便十分识趣的出去了。
回到正屋,李筠桑
坐在床边,一边看着丫鬟们收拾箱笼和屋子,一边喝茶,久久不语。
春分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轻咳一声上前道:“姑娘,您晚上想吃什么,奴婢去——”
“春分,如今世子极有可能回不来,你还甘愿跟在我身边嫁过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李筠桑放下茶盏,淡声问道。
春分心中咯噔一声,忙跪下磕了几个头:“姑娘明鉴,奴婢伺候姑娘,是天经地义!奴婢不敢再多求什么!”
李筠桑轻笑:“你很聪明。你知道你如今算是把大夫人得罪干净了,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可能做不了姨娘,也想跟着我过来,做个管事的女使。可是春分,你千不该万不该,妄图做我的主啊。”
春分想把那几个美艳的丫头打发出去不是一日两日了,无非就是为着以后进了侯府,不让她们抢了自己的风头。
如今即使明白谢辞有一定几率回不来,春分还是在做打算,这份未雨绸缪的精神,连她都是自愧不如啊。
“奴婢不敢!”春分一凛,连忙又磕起头来,“姑娘明鉴,奴婢是想着,若是世子真的回不来,那几个丫鬟若能得脸去敛哥儿身边侍奉,将来也是
不埋没他们。姑娘也能,也能跟敛哥儿的关系更好啊!”
李筠桑勾了勾唇,眼底却是凉意:“你倒是为我打算了?”
春分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李筠桑看了春分许久,终归还是附身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我并不是要问责你。而是敛哥儿年纪小,他还在读书,若是将那几个送过去,外头的人该怎么说我?如今事情悬而未定,侯府一团乱,自是没人关心这个。可是将来他走上仕途之后呢?若是被人知道我这个做嫡母的,第一日就送去几个漂亮丫鬟,该怎么说我?”
春分似是惭愧的低下了头:“是奴婢没有成算了。”
“罢了,你去吩咐人,做些好的来吃吧。这几日我乏的厉害,恐怕明天起事情还多着呢。让他们做点肉食,还有敛哥儿的份,他和我一起吃晚饭。”
闻言,春分松了口气便下去了,一旁一直缄默不言的小红这才敢凑上来。
她给李筠桑添着热水,呐呐道:“姑娘,您真是一日就变了个样子。”
李筠桑一愣,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想笑:“这话怎么说?”
“您昨日还是闺阁姑娘呢,今儿赶鸭子上架似的,做了世子夫人。
这样的仓促……而且,将来官眷命妇们,您肯定也是要去应付的吧?也不知道她们要怎么编排您呢……”
小红很是担忧。
在她眼中,李筠桑还只是个半大的姑娘。
如今便要成为别人的嫡母,这一个院子的主母了。
“小红啊,既来之则安之。”李筠桑发觉自己的心绪平静的厉害,早已经没了当日刚穿来时的惶惑不安,“答应了这件事,咱们就做好,才不枉来这个人世间一遭。”
小红似懂非懂的想了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姑娘!”
看小红一脸的热血表情,李筠桑颇有些担心。
她真的知道了吗?
春分去侯府厨房传完话回来,李筠桑想了想,就让人去叫了谢敛过来。
“把人叫进来。”李筠桑对着一旁的春分轻声说了句,春分便下去传话,不多时就带着一堆兰字辈丫鬟和侯府那几个小字辈的过来了。
李筠桑和气的笑着:“敛哥儿,你挑挑,看有喜欢的就留下,若是都喜欢也可。”
谢敛少见这样的阵仗,他在五房的时候,五叔太爷管的严,根本不准许他房中留丫头伺候,唯有一个年级大的,已经二十多
了,再长几岁,做他娘都是绰绰有余。
是而谢敛有些仓促的扫了一眼,轻咳一声便垂下了眼眸:“这个,母亲做主便是。”
他还不太适应叫李筠桑母亲这件事,李筠桑倒是接受了些许。
荒唐的事情太多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