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厨房那边端来了些新炸的果子,我那边留了不少呢。请姐姐的姨母和表哥过来,咱们一起吃一点吧?”李筠卿微笑,“我和筠婉也好热闹热闹。”
李筠桑瞅她一眼,笑呵呵的道:“这怕是不妥呢。妹妹养在深闺之中,贸贸然的见我表哥,就算是大伯母不说什么,到时候母亲肯定也会说我没规矩的。不过我还是替姨母和表哥写过姐姐的好意了。”
语罢,李筠桑没再给李筠卿说话的机会,转身进了屋子。
李筠卿在原地站了许久,面上的笑容全无,半晌后扶着丫鬟的手往长庆居去了。
长庆居内,李筠茵正陪着穆氏说话,靠在她身边扭股糖似的撒娇。
还没进去,李筠卿边听见母女俩正亲亲热热的说话。
“娘,我瞧着那李筠桑真是傲的没边儿了。不过是个庶女,也就是二叔的官位高了些,她又生在京中,是而对我颇为不敬!”李筠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屑和鄙夷,也带着几分浓浓的嫉妒,“而且啊,她说了个那样的夫家,倒是显得我什么都不是了。”
穆氏便轻声劝慰道:“你嫁的远哥儿也是嫡子,说到底这侯爵伯爵并不差多少,将来安乡伯的
爵位也是也会是远哥儿的,将来嫁过去多多劝着你夫君读书向上,封个诰命夫人,不比她李筠桑差多少。”
李筠茵轻哼了一声,仍有不服。
似是看女儿愤愤不平,穆氏也没好气的道:“不过话说回来,那李筠桑的确是有些托大拿乔了。你和卿姐儿婉姐儿请她过去吃席,竟什么都没打探到!”
听到这里,李筠卿自知不该再藏了,轻咳一声进了里屋。
“来了?”没有外人在,穆氏对李筠卿的态度极为淡漠,“刚刚和李筠桑说话了没呢?”
李筠卿请了安,方道:“说了,的确是她生母的亲戚过来了。她求了大伯母,将人留了下来,还带来了她的表哥。”
李筠茵不屑轻哼:“果然是庶出的贱婢,做事这般的没有规矩。若是母亲持家,能让那等贱婢进家门?”
说着,李筠茵又冷笑:“说到底,还是我那二婶立不起来,竟让一个庶女拿捏着,事事都听她的。真想不明白,二婶难道是没有脑子吗?”
李筠茵说话一向刻薄,李筠卿知道她也有拐着弯说给自己听的意思,却并不在意。
在李家大房,她听这样的话,还听得少吗?
“让你多跟李筠桑
亲近,你可照做了?”穆氏微微眯眸,看向李筠卿,“琪哥儿的消息可打探到了吗?”
李筠卿轻轻福身,低声道:“回母亲的话,并没有。桑姐姐的嘴很严,她手下的人也是密不透风。不过女儿探知,她近日与二叔的一个妾室来往颇为密切,甚至,还派了一个自己的丫鬟日日去那妾室的院子。”
穆氏一挑眉:“妾室?”
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嗤笑道:“我想起来了。莫不是我那弟妹,早些年给她夫君纳的那个,自己的贴身丫鬟平氏?”
李筠卿并不知道内情,她作为大房的姑娘,跟二房的妾室自然是无法接触的到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也不知道我那弟妹知不知道此事。”穆氏轻轻的笑了笑。
而后看向李筠卿,穆氏眼底闪过半分厌恶和无奈,冷道:“好了,你下去吧,多注意着些。”
李筠卿低眉敛目的应声出去了,一出门就看到李筠婉站在长庆居的大门口,似乎正在等她。
“你怎么来了?”李筠卿快步过去,拉住了妹妹的手,发觉她双手冷的厉害,叹道:“我没什么事,只是给母亲回话而已。”
李筠婉鼻尖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轻
声道:“我想等姐姐一起回去。方才二婶叫了我和瑾哥儿过去,赏了不少东西。”
李筠卿拉着妹妹的手往回走,诧异道:“为什么?”
“不知道。”李筠婉咬了咬唇,似有迟疑,半晌后轻轻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从二婶家离开啊?”
李筠卿自然知道李筠婉为什么这么问。
穆氏心中一直颇为嫉妒二房的权柄,如今有了机会过来长住,自然是想看些笑话的。是而又是让她们姐妹几个请李筠桑吃酒,又是常常叫她过去说话。
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盯紧了李筠桑这位,听说颇受沈氏重视,甚至已经记名为嫡女的女儿。
上次让李筠婉过去请李筠桑吃席,也是李筠茵要求的,威胁她若是把人叫不来,便要她好看。
李筠卿根本没有办法护住自己的亲妹妹。
“婉儿,姐姐不知道。”李筠卿轻叹一声,心中的隐恨让她几乎日日煎熬。
但是为了姨娘,为了她的弟弟妹妹,李筠卿只得忍耐。
在穆氏身边养着,无疑是在油锅里苦苦煎熬。
可李筠卿从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份,别人眼中的宠信。
哪怕是为了将来,瑾哥儿能再多得一些重视,李筠
婉能嫁个不错的夫家,她也要坚持下去。
只是颇为对不起她的那位堂姐了……
李筠婉的表情很是失落,嗫嚅道:“大伯母和桑姐姐,对我很好。我不想这样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