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不可理喻的抬眸看向李奎:“父亲,您到底要女儿怎么样?不若父亲现在就将人叫进来,同他们说说五姐姐被软禁事情的原委?”
真是奇了怪了!
李奎这莫名其妙的是发什么疯?
要不是如今与沈氏关系淡淡,她今日给沈氏解了围,恐怕沈氏回去还要感谢她呢!
“你这是同你父亲说话的语气?”李奎低喝一声,质问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敢顶撞我?!”
李筠桑自然是满腔的不服气,收回目光冷淡的轻笑一声:“女儿怎么敢?父亲在家中都是做主惯了的,当时让女儿跪在大雨中思过,如今欲加之罪,女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李奎声音低沉:“你可知道,什么叫做中庸之道,不要出头的道理?”
李筠桑微微蹙眉看向李奎,一时间没有出声。
“你大伯父一家上京在府中住的这段日子,你给我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现在,你去你自己屋里的佛像前跪两个时辰,好好思索思索这话的意思!”
李奎的话掷地有声,整个花厅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跟在李筠桑身后的小红和春分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李奎已然拂袖离去。
李筠桑在原地跪了许久,膝盖都有些僵硬了,春分和小红上前小心翼翼的扶她,轻声道:“姑娘,没事吧?”
“没事。”李筠桑神色淡然,眼底藏着几分晦暗。
“老爷这是怎么了?突然发难。”春分轻叹一声,“家中还有客人在,竟然给姑娘这样没脸。”
李筠桑一边往出走着,一边看着大氅上的白鹤,低声道:“许是觉得我过于出挑了。”
她承认今天这件大氅的确有些扎眼,但是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李筠桑沉吟许久,淡淡道:“先回去领罚吧。”
回了流光馆,李筠桑端正的跪到了佛像前,心头思绪万千。
方才一时的激愤已经慢慢褪去,看着宝相庄严的菩萨,李筠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好端端的……
“姑娘。”春分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过来了,步履匆匆,“大房夫人那边差人来唤,说是请了外头聚宝斋的师傅过来,想给几个姐儿做京中时兴的衣裳,让姐儿一同过去挑选花样子呢。”
李筠桑闭了闭眼,双手合十轻声道:“我在领罚,如何能去?”
春分欲言又止,半晌后才轻轻的迟疑道:“好像,好像老爷没说您
在受罚,家中无人知晓呢。”
李筠桑头疼的睁开眼:“便说我在忙,不便过去了。请大伯母和姐姐妹妹们先挑,我晚些去给她请安。”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自然的不悦,春分少见李筠桑这样,忙应了一声下去了。
对着佛像许久,李筠桑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不多时,李奎便派了人过来,又敲打了李筠桑一番,让她长个记性,而后便许她换了衣服去穆氏那里。
李筠桑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老爷如今的脾气真是越发的奇怪了。”小红扶了李筠桑进去换衣裳,轻轻抱怨道,“从前就怪吓人的,如今怎么阴晴不定?前头还说让姑娘跪着,这会儿又来充好人,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李筠桑脱了小袄,咽下了心口的躁郁之气,淡道:“何止你不知道,我也是不明白。”
好像从李琪出事之后,李奎就变成了这样。
若不是大房一家上京不得不敷衍着,他的面上根本看不到一丝笑容。而且也很少去几个姨娘的院里,偶尔去一趟,便是花姨娘的屋中。
幸亏花姨娘是个本分老实人,否则的话沈氏又要多一桩烦恼。
特意换了件颜色
清淡的,选了件天水碧的斗篷,李筠桑在穿衣镜前看了又看,才道:“这下应该成了,咱们走吧。”
去到了长庆居门口,李筠桑等丫鬟通传过了才进去,穆氏果然带着几个女儿在热热闹闹的看花样。
“桑姐儿来了?”穆氏亲热的唤她,“快来,我就等着你呢。你一直在京中长住,我看你今日穿的那件鹤氅实在漂亮,想来你是精通这一道的,快来看看。”
李筠桑看到神色淡漠的李筠茵,再看看一旁笑吟吟的李筠卿,连带着垂首恭敬而立的李筠婉,心中突然就明白了李奎的意思。
她上前,接过了穆氏手中的布料,一笑:“我哪能看的了这样的东西,有大伯母在,我说三道四的岂不是不规矩?”
说着,李筠桑扫了一圈几个李家姐妹一眼:“姐姐妹妹们都生的比我漂亮,气质斐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穆氏嗔怪的瞧她:“这是哪里的话,我看你可比我这几个女儿伶俐漂亮多了。尤其是我家茵儿,她一个嫡出的都比不上你呢。”
这夹枪带棒的话已然十分明显,李筠桑听着都忍不住微微挑眉。
这是做什么,火葬场吗?
今日她若是就这么将话给忍了下去
,来日恐怕……
“大伯母这话错了,您怕是久没见我五姐姐了吧?我五姐姐才是真的龙章凤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