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操心,怎么能不操心……
李筠桑忍着眼泪,颤声道:“姐姐,听我的,我回去告诉父亲母亲你在这里的遭遇,咱们想办法,去跟皇后娘娘申诉,说这件事根本不是你做的!”
“六妹妹,你一向心明眼亮,怎么这件事上这么的糊涂?”李筠昌面有哀戚,逐渐苦口婆心,“此番,根本不是找他们申诉便管用的!这是我自己愿意!”
李筠桑逐渐哑声,她看着李筠昌,久久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妹妹,咱们家如今看着是如日中天了,但是朝中有多少人惦记着父亲那把椅子,想来你我都是清楚的。若是我不将这个黑锅背下去,到时候若是出事,谁来护住咱们一家人?”
李筠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只剩下了浓浓的悲伤,往日的娇憨全都不复存在。
李筠桑看着她,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着。
“你这么聪明,想来早就想到了原委。出去之后,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告诉……”李筠昌一把抓过了李筠桑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戴到了李筠桑的手上。
她垂眸凝视着,轻轻道:“这是我出嫁之前,娘送给我的。本有一对儿,我当时想送你
一只,但是实在没舍得。如今送给你,还不算晚,六妹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语罢,李筠昌狠狠地推了李筠桑一把,表情变得凶狠:“赶紧走!”
听着李筠昌的低喝,李筠桑不停地摇着头,几乎要痛哭出声:“不要,姐姐,不要……”
“书双,快送六姑娘出去,不要让人瞧见她。”李筠昌说着猛烈的咳嗽起来,双颊都多了几分潮红。
她不舍的看着李筠桑,而后又狠了狠心,转头闭上了眼。
李筠桑被书双带出了长乐居,冰天雪地里,书双的眼泪落下来,挂在面颊上,几乎要凝结成霜。
她将李筠桑带到了长乐居外的小道上,低声哽咽道:“六姑娘,赶紧走吧!”
说完,书双快速的从小门回去,从里面锁上了门。
等她回到屋子里,李筠昌已经咳得伏在床边,几乎要昏死过去。
书双惊慌的上前扶住了李筠昌,眼泪奔涌而出,哀声道:“姑娘,姑娘!您这是何苦啊?您这样下去,孩子也会……”
李筠昌艰难的坐起身来,用帕子掩住唇,低声道:“放心书双,没有把孩子生下来之前,我还不能死。”
宣承昱要她来遭此祸
事,她心甘情愿。不为别的,只为了家族,为了宣承昱能够护住他们整个李家,她也要拼一把!
“您这样,王爷知道了肯定是要心疼的呀!”书双心如刀绞,她自小便跟在李筠昌身边,看到李筠昌受罪,恨不能直接以身相替。
他们姑娘从前在家中是如何的金尊玉贵,如今却要受这样的磋磨……
听着书双的话,李筠昌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她只是微微一笑:“他心疼?我用不着,也不需要。年前恐他会着人将我放出来,千万,千万不能让家中知道。就让他们以为我被软禁着,过得不算差便行。”
李筠昌太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格,若是过来看她成了这样,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知道当初她是冤枉,一定会闹起来。
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书双哭的泣不成声,不住的点头。
“就是可怜我那六妹妹,好不容易等到出嫁了……”李筠昌苦笑一声,“不过说到底,她比我有福气。”
书双自然知道李筠昌指的是什么,不由得啜泣道:“其实姑娘,您若是能跟王爷开诚布公的聊一聊,想来王爷也是会护着您,爱您的。”
宣承昱对李筠昌的特殊
,成婚以来,连书双都能感觉的到。
她市场能察觉到宣承昱看着李筠昌时,都是单纯的宠溺和爱护。
可是李筠昌的心,似乎从来都不在宣承昱的身上……
“不说这个。”李筠昌却也只是轻嗤一声,略过了话题,“眼看着六妹妹就要出嫁,一个镯子显然不够给她添妆的,过几日将我的嫁妆整理整理,挑出些好的,想办法送出去。”
书双心中轻叹,嘴上却也只能答应:“好,都依姑娘所言。”
而此时,李筠桑站在长乐居外,捂着脸许久都没有动弹。
“六姑娘。”
身后响起魏冉的声音,沉的,冷的。
李筠桑这才缓过神来,双眸通红的看着魏冉。
两人对视久久无语,李筠桑收回目光,哑声道:“魏小侯爷,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魏冉欲言又止,想劝慰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出了王府,坐上车,李筠桑撩起帘子朝外看着。
许久,她才低低的道:“去喝一盏酒吧。”
魏冉反应过来,微愣道:“好啊。”
两人去了酒馆。
热酒端上来之后,李筠桑一言不发的给自己倒了一盏,一口饮尽。
苦
涩的热酒划过咽喉,四肢都活泛了起来,而李筠桑的心还是冰冷的。
她苦笑着:“我姐姐,怕是此生都不能再脱去这个罪名了。我早就知道,当是那人将罪责推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