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见什么丫鬟仆妇,李筠桑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她回头看了眼,不见有守卫的人,心中侥幸。关好门之后再看向屋内,只见偌大的正屋里头,冷清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什么人?”
里屋忽然传来了低沉的问话声,隐约听着像是李筠昌的声音。
李筠桑神色一喜,连忙往里屋而去,跟忙慌慌出来的书双差点撞了个满怀。
“六姑娘?”书双定睛一看,见来人是李筠桑,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等稳下神来,书双便满面的惊喜,低低的道:“六姑娘是怎么过来的?”
“我,我随着小侯爷一起过来,扮做他的侍女,才得以偷偷过来。”李筠桑忙不迭说着,眼眶已然忍不住变得通红,“姐姐呢?姐姐在哪里?”
书双也险些落下泪来:“没成想,如今唯有您过来……王妃就在里头呢,您随我来。”
李筠桑跟着书双进了里间,刚到了门口,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让李筠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酸枝木拔步床的帐子放了下来,从帷幔里头软绵绵的搭着一只手,苍白瘦弱,手腕上还套着一根翠绿的镯子,越发显得那截手臂惨白的厉害
。
“是谁啊?”李筠昌的声音从帐子里头传了出来,带着些有气无力,她似是仓皇的笑了笑,“为今我这里,竟还有人愿意过来看看。”
书双忍着泪意,上前撩起帷幔,低声道:“姑娘,是六姑娘来看您了。”
李筠桑缓缓的走上前,近乡情更怯一般的,她几乎不太敢看李筠昌的样子了。
等看见李筠昌之时,李筠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五姐,你……”
李筠桑泣不成声。
只见李筠昌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晶亮的眸子也暗淡无光,脸色虽然不算是形同槁木,但也透着股病弱的苍白。
想起李筠昌从前是如何的鲜艳明媚,李筠桑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书双轻轻的啜泣着,将李筠昌扶了起来。
好在,李筠昌只是看着瘦了,单薄了,并不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被书双扶起来之后,便稳稳的靠在床头,不安的看着李筠桑:“六妹怎么来了?”
她看了看外头:“我这里如今都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许是我运气好。”李筠桑用帕子拭去眼泪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的时候姐姐门口没有人看
管,我便赶紧进来了。”
李筠昌虽然疑惑,但没多说什么,只紧张的道:“你是过来看谁的?王府的人竟然会让你进来?”
李筠桑忙安慰道:“没事的,王府中并无人知道我过来了,我是随着小侯爷混进来的,如今小侯爷在书房拖着王爷说话呢。”
“那就好,那就好……”
李筠昌拉着李筠桑手,生生忍住泪意:“家中都还好吗?可有被我的事情连累?大哥哥是不是要跟孙家结亲了?孙家不会对我家有什么……”
“都好都好,家中都好。”见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李家,李筠桑心中酸楚,“姐姐如今身陷囹圄,却还想着家中琐事。姐姐身怀有孕,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李筠昌凝视着李筠桑,叹道:“怎么能不操心?我只怕自己的事情牵连了家里,如今知道没有,便是最好了。”
没来之前,李筠桑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是如今看着李筠昌,却一句都问不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李筠桑的欲言又止,李筠昌凄楚的一笑:“六妹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闻言,李筠桑咬了咬唇瓣,低声道:“五姐,当日出事之后,你不让我为
你说话,将我送出了王府。如今想来便是可疑,我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你做的。所以姐姐……”
李筠桑凝视着她:“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她话音落下后许久,李筠昌都是呆呆的看着某处,似乎是在思索,又像是出了神。
许久她才喃喃道:“这,重要吗?”
“不然我为何要问姐姐?”李筠桑实打实的着急起来,她不知道李筠昌这样到底是为着什么,“难道姐姐想要一直被委顿在这里,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是戴罪之身?”
李筠昌的眼眶一点点泛红起来,她的神情逐渐变的痛苦:“我,我没法子……”
李筠桑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什么没法子?什么?”
李筠昌悲痛的摇着头,最后一把抓住了李筠桑的手:“六妹妹,听话。你看过我了,知道我还好,便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也不用同家中的人说,我会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有事,好吗?”
“姐姐!”
“筠桑,桑儿……”李筠昌的眸光逐渐变得温和柔软,“听话,听姐姐的话,好吗?”
如果放在以前,李筠昌这样的神态,会让
李筠桑毛骨悚然,或者觉得有些别扭,可是看着如今的李筠昌,她却只是想哭。
她越发的像一个姐姐,看起来却越发的孤苦。
“五姐,我不要。”李筠桑疯狂的摇着头,算是来到这个地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