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吗?
李筠桑若有所思的看向沈氏。
“我从前允诺你的,会一一实现,不会再有变化,但是李筠桑,你也要答允我,在你出嫁之前,帮我一起,扫清这府内的障碍。我要我的三哥儿,不再走他哥哥的老路,我要他做这李家下一任的主君。”
沈氏忍着泪意,近乎是以商量的口吻同李筠桑说着:“你姨娘的牌位,我也会尽快迁进祖庙,只要你能帮我,怎么样?”
李筠桑垂下眼眸,自嘲似的笑了笑:“母亲,您也太抬举我了。您出身大族,且是那一脉的嫡长女,又是这府中的主母,女儿儿子各个争气,您稍微动动手腕,就能让任何影响到您利益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我又能帮到您什么呢?”
沈氏看着李筠桑冷静的眉目,惊疑不定:“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父亲多疑,且一向喜欢平衡家中的势力。是而他对几个哥哥,包括昌姐姐都是一视同仁,他不愿看到您一个主母独大,又不会真的宠妾灭妻,可是您想要这李府尽归您的辖制。您不想让平姨娘所出的二哥哥占得了一点好,也不想失去跟父亲的情分。”李筠桑
叹息摇头,“可是母亲,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能让您一个人,把得意的事情都占尽了。”
她说着,看向了樊妈妈。
樊妈妈一怔,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敢直视李筠桑的目光。
“上次樊妈妈回去帮忙查那秦隐的下落,可却一直都没有进展,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了,您的娘家,想来也是不愿您做这些多余的事情的。”
李筠桑缓缓看向沈氏,直视着她:“您放心,我不会去同府内其他任何一个人接触,做出什么坑害您的事情。您也不是那么的需要我的助力,您想做什么,原本就是有退路,有人心甘情愿帮忙的。可是我没有。”
沈氏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要求听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
可是李筠桑,已经不想跟沈氏绑在一起了。
李筠桑缓缓起身,朝着沈氏轻轻一躬身,转身离开的前院。
回到流光馆,春分和碧玉正在给李筠桑清点首饰。
她和谢辞的婚期已然定下,那边约定年前送来聘礼,而李筠桑也需要从现在起,一点点的清点自己的东西。
“姑娘回来了?”春分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白天被吓得不轻,“
这几根钗上面的金丝有些松了,改日还得送去给金匠好好修修,还有几根簪子上的宝珠也掉了,奴婢想着,若是能得了好的,到时候再镶嵌上去呢。”
李筠桑笑了笑:“你看着安排。”
春分放下东西,扶着李筠桑坐到了榻上,低声道:“姑娘,大哥儿的事儿——”
“只当没发生过。”李筠桑心中微痛,却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时候这话传出去了,这事才能算是‘发生了’。”
春分眨眨眼,许久才明白过来李筠桑是什么意思。
“你们最近也要把嘴闭紧了,否则的话我可保不了你们。”李筠桑轻叹一声,警醒道。
春分小心翼翼的点头:“奴婢知道的。”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李府上下被李奎提点了几遍,将李琪的事儿像是真的忘到了脑后一般,皆都欢欢喜喜的准备着过年的事宜,唯有沈氏的芾郁轩死气沉沉。
沈氏自那日后病得起不来了,在榻上一直缠绵着。唯一的好处便是孙家来问了几次纳吉的事情,都以沈氏病着给搪塞过去了。
孙家似是隐隐明白了李家的意思,也不来问了。
一直到了腊八的前几天
,谢辞递过来消息,说是要南下,李筠桑请了沈氏和李奎的示下,抵达侯府前去相送。
这一日下了颇大的雪,街上都积了厚厚的积雪,李筠桑裹了好几层,走路都要不便捷,却还是坚持着将谢辞送到了城门口。
“外头冷,一会儿赶紧回去,喝一壶暖暖的姜汤。”谢辞牵着马,戴着风帽,肩上满是飘雪,眸光眷恋的看着李筠桑。
李筠桑却是出神的瞧了一会儿他肩上的雪花,轻轻踮起脚尖,抬手想要拂去,谢辞见状便主动躬下身来,由她动作。
“如今冬日里,江南就是再暖和,也是湿冷。”李筠桑轻轻的说着,为他拂去雪花,“世子,我还在这里等你,记得平安回来。”
谢辞凝眸看她:“好,年前,我一定回来。想要什么,托人送信告诉我,我都给你带回来。”
李筠桑不由得笑起来:“什么都不要。只听说江南的梅花新鲜的很,若是有稀罕的绿梅,世子一定替我折一枝回来。即使是成了干花,我也算是看了江南的美景了。”
谢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抬手为李筠桑
拢好耳边的碎发。
指尖划过李筠桑冰凉的脸颊,谢辞低低的道:“快回去吧。”
语罢,谢辞翻身上马,勒紧了缰绳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头,似是怕这样一回头,便舍不得走了。
李筠桑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世子这是去江南办事?”春分忍不住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