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筠昌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似乎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李筠桑的目光,只是有些冷硬的看着虚无处。
权落英哭的更加可怜,那哭声肝肠寸断般的,让屋内的气氛越发凝固起来。
“你说什么?”裴皇后微微眯眸,看着那丫鬟,“你若说的是假话——”
“奴婢不敢!”那丫鬟砰砰便磕了两个头,连额头都撞红了,振振有词的道:“奴婢所言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永世不得超生!”
李筠桑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裴皇后也严肃了神色,看向床上只顾着哭的权落英,道:“落英,你先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权落英像是个不经事的小女孩儿,这会儿惶惑的看自己表姐一眼,颤声道:“皇后,娘娘,妾,妾也不知道……妾只知道,大夫说妾这一胎保养的一直很好。妾自有孕以来,不敢怠慢,一直都是遵照医嘱好生保养,从未动过胎气。”
她哭的越发难过起来,悲伤的情绪似乎能感染屋内的每一个人:“妾,妾实在惶恐,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遭此灭顶之灾。”
权落英近乎是痛哭起来,那样子我见犹怜,李筠桑沉默
的看着她,几乎可以确定一个猜想。
权侧妃的孩子,恐怕对于她来说,真是无辜死去的,她也感到害怕和惶恐,只是连权落英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个孩子究竟是谁不想让她留下来……
李筠桑想着,目光极慢的,落在了宣承昱身上。
他此刻神情略带悲戚的看着侧妃,似乎极为疼惜怜爱,但是李筠桑看的出来,察觉的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敷衍和冷意。
是自己对这位景王天然带了防备和疑虑吗?
李筠桑一点都不觉得宣承昱在伤心。
“好了,你先别哭了。”裴皇后安抚了一句,继而将屋内的人都用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李筠昌身上片刻,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若真的有人谋害你腹中之子,本宫一定让其付出代价!”
她说的颇有几分狠辣气势,屋内的人顿时呼吸声都轻了。
裴皇后严厉的看向那丫鬟:“饶姜,你说便是。”
丫鬟饶姜红着眼眶,看了眼李筠昌,怯生生的道:“是,皇后娘娘。今日上午侧妃发作起来,于妈妈去了长乐居请王妃娘娘,可第一趟去的时候,王妃去了太妃的院里。等王妃回来不久之后,王妃
的丫鬟便说王妃晕倒了,请了大夫,很快便说王妃受了惊吓,又有了身孕,不便过来。”
裴皇后若有所思的扫了李筠桑一眼,又看向李筠昌,淡淡道:“是这样吗?”
李筠昌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回皇后娘娘,正是如此。”
“接着说。”裴皇后的眸中似乎是有了思量。
饶姜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后来,后来六姑娘过来了,于妈妈让她进去代王妃瞧瞧,六姑娘推脱着,不肯进来。”
裴皇后微微蹙眉,看向李筠桑。
一直静静地没有打算开口的谢辞蓦的抬头,看向前方。
连带着宣承昱都轻轻挑眉,一屋子的人几乎是瞬间就看向了李筠桑。
李筠桑泰然的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坦然道:“是,民女并没有进去。民女尚未出阁,踏足妇人生产之地,是极为不妥的。民女有分寸。”
她轻飘飘的将这件事带了过去,裴皇后看着她,微微侧首,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
“是,于妈妈是而并没有强迫六姑娘进去!”那饶姜见状忙也找补了一句,很快又进入了一种悲痛万分的状态,“可是之后,之后没多久,王妃又来了一
趟!她询问其侧妃的状况,亲自进了产房一趟。等她走了之后,侧妃就突然难生起来,惨痛异常不说,血都比之前出的更多!奴婢吓坏了,同太医一起,却还是没能,没能保住……那孩子生下来便……”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眼中的惊惧不似作假,扣头痛哭流涕道:“皇后娘娘,奴婢实在想不清楚,也实在是不明白。这中间没有任何的问题,除了王妃娘娘来过一趟又走了之后,奴婢每一个环节都盯得死死地,生怕有人错了主意,对我们侧妃做下不可挽回的事。但是奴婢无能……”
饶姜哭的悲痛不已,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栽赃或者说的假话。
李筠桑的心都冷透了。
她看向李筠昌,惊觉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的局势了。
裴皇后久久无言,最终目光落到了李筠昌的身上,淡道:“王妃,并非本宫要疑心你。不过这丫鬟既然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话,想来有几分可信。”
上位者的威压气息,让李筠桑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李筠昌倒是泰然自若的跪了下去,神色淡漠道:“回皇后娘娘,妾身没有做任何伤害侧妃
之事。妾身只是过来查看侧妃的状况。而且妾身是自己都有了身子的人,又怎么忍心对侧妃做出此等残忍之事呢?”
她说的铿锵有力,李筠桑这才稍微放下了悬着的心。
但既然不是李筠昌,还会有谁呢?
莫非是这府中其他对权落英有怨恨之心的侧妃或者庶妃?
李筠桑将仅知的几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