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筠桑如此的确定,李筠昌倒是愣了一下。
“魏小侯爷与谢家世子关系匪浅,我,我也是见过几面的。”李筠桑轻咳一声,“他不会说出去的。”
李筠昌这才松了口气。
李奎和沈氏的争吵终于停歇,姐妹俩正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樊妈妈就来请了。
“夫人和老爷有请。”樊妈妈的面上也都是疲惫,“二位姑娘请赶紧去吧。”
姐妹俩起身,缄默严肃的往正屋而去。
一进门,便差点惊得愣在原地。
只见堂中摔碎了不少东西,沈氏通红着眼眶坐在主位上,旁边是阴沉着面色的李奎。
地上瓷器,杯盏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屋内的丫鬟都吓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饶是在现代,李筠桑也没见过身边哪对夫妻吵得这样不可开交过。
何况还是在这样礼法森严的时代。
“父亲,母亲……”李筠昌的泪瞬间又盈满了眼眶,“你们,你们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李奎抬眸,沉郁而冷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那目光冷的李筠桑都有些胆寒。
许久后,只见李奎站起身,声音微哑的沉沉道:“这件事,我不想再说。若那逆子不愿
断个干净,那便由他去哪,李家再不得入。”
李奎像是疲惫极了,背影都带着几分颓然的,离开了芾郁轩。
而沈氏呆呆的坐在位置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看着这幅场景,李筠桑下意识觉得这夫妻俩,恐怕不光是说了李琪的事情。
不然的话何以会闹得这样难堪?
连彼此的脸面都不顾了,当着下人的面摔碟子砸碗。
“母亲。”李筠昌颤声着上前,吓得不轻,“您别吓唬女儿,您说句话……”
李筠桑沉默的看着沈氏,只见沈氏缓缓抬眸,看向了李筠桑。
那一刻,她眼底真切的恨意和厌恶全都显现了出来,不加任何的掩饰。
不光是李筠桑,李筠昌也注意到了,想要上前安抚沈氏的动作就僵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李筠桑。
“娼妓之女,你怎么不去死?”
沈氏开口,将和李筠桑“和好如初”的后路断了个干干净净。
李筠桑瞳孔微睁,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母亲!”李筠昌睁大眼睛,“您在说什么?!!”
沈氏双眸猩红,疯了一般:“我怎么不能说?!我的丈夫被娼妓蒙蔽了心肝,我的儿子被娼妓毁了前程,我
怎么不能说!”
她已经带上了哭腔,那数十年的怨恨一朝全都宣泄了出来,即使这迁怒的过于牵强,可她急需一个发泄口似的,将不满全都倒给了李筠桑:“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都被娼妓给毁了!”
沈氏痛哭出声,又像是在笑,那声音响彻了整个芾郁轩的上空。
李筠桑的心像是被人揉成了一团,再放开,然后密密麻麻的刺入许多小针,激的她恨不得毁了眼前的一切似的。
她已然分不清自己愤怒和难堪的情绪到底是来自于谁了,她也不知道是该转身离开,还是上去给沈氏一个巴掌。
即使,即使她想到,当年有可能真的是葛氏弄权,夺去了沈氏的东西,她也还是觉得不甘。
这一切的一切,跟她又有什么相干呢?
“滚,都滚!”
沈氏怒吼着,再无往日的端庄优雅。
李筠昌吓得只剩下了流泪,她的柔弱在为人妇之后显露无疑,险些瘫倒在地。
而李筠桑忍着满心的痛楚和愤恨,仍旧是微微躬身见礼,转身出了正屋。
走在月色下,春分跟在李筠桑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筠桑抬眸,看向天边的一抹弯月,哑声道:“
去积珍阁。”
这些事情,总该有个了结。
隔日。
李琪被看管了起来。
经过一个晚上,李奎冷静了不少,上朝之前便着人送了李筠昌回去,下朝后将李琪锁到了后院的柴房。
沈氏昨晚发了一通疯,病倒在了床上。
大夫来的时候诊脉,都是满面的不可置信。
“急火攻心,五内郁结。”郎中边说边摇头,“需好生保养,若是一个不注意……”
大夫没有再说下去,陪同在床边静静地等待李奎发话。
李奎的神色淡淡,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让人送走了大夫。
“这件事不准同你姐姐说。”李奎冷淡的叮嘱李筠桑,“你过来,我有事同你商量。”
李筠桑神色不变,跟着李奎的出去的时候回身看了一眼在病榻上的沈氏,眸子微微暗了暗。
来到前院,李筠桑不卑不亢,礼也懒怠行了,只道:“父亲有什么话说就是,女儿还得回去侍奉在母亲榻前。”
“各院的姨娘和你的几个哥哥都会去侍奉,不着急。”李奎让丫鬟上茶,甚至让李筠桑坐下了,“那日未说完的话,今日为父当与你说完。”
李筠桑直视他:“父亲直说
就是。”
“我知道,你一直很思念你娘对不对?”李奎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