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带上李筠昌走了,李筠桑躺在床上,听着芾郁轩内的喧闹声渐渐远了,李筠桑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泠然。
一旁的春分看着她,犹有后怕:“姑娘,若是让夫人发现了……”
“不会被她发现的。”李筠桑飞速的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封信,交到了春分手上,“春分,你原本是大夫人的人,出入府中必然是方便的,你将信送出去,送到谢府。”
春分的手都是颤抖的:“姑娘,您……”
昨晚李筠桑一回来,就同她说了今日装病,反正不管如何,李筠桑今儿都没打算进宫。
今儿又说要自己去送信!
春分是真的有些怕了。
要是大夫人知道了李筠桑如今在图谋什么,岂不是……
“你若是不敢就算了。”李筠桑正正的看着她的双眸,“不过春分,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姨娘的牌位还在屋子里放着呢,若是要大夫人发现了,这件事你可脱不了干系。”
当初春分把牌位拿过来的时候,李筠桑就设想过这么一天,当时她心中还有些淡淡的不忍,但是如今却不打算心慈手软了。
眼下,若是不赶紧跟谢辞联系
上,恐怕她真的要进那太子府了。
“姑娘……”春分的唇瓣颤抖着,最终还是跪了下来,拿上了信。
等春分出去后,李筠桑便躺回床上,愣愣的看着淡粉色的帷帐。
许久之后,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之中满是苦涩。
她难道,也要变成自己最不想变成的样子了吗?
李筠桑没能安生的躺多久,很快小红便带了郎中过来给她问诊。
那郎中是之前李府之中用惯了的,把脉的时候有些迟疑的看向了李筠桑,李筠桑也看着他,低声道:“大夫,我的身体如何?”
“姑娘的身体……”郎中有些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该说完全没问题还是随便胡诌一个。
内宅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李筠桑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了然:“大夫,我昨晚偶感风寒,身体很是不舒服,这才请了您过来。”
她轻轻蹙眉,似乎真的又写忧虑:“您说,该怎么才好?”
语罢,李筠桑给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福至心灵般,给郎中的手里塞了一张银票。
郎中立刻心领神会,忙笑着道:“姑娘的确是风寒
所致,但是问题不严重,不过姑娘一向身子骨弱,还是要好后调养啊!”
说着,郎中便十分有眼色的起身行礼:“我这就去给姑娘开一副驱寒的药来,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让姑娘早日恢复。”
看着小红送了郎中出去,李筠桑有些想发笑。
这个大夫,还真是把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秉性发挥了个十成十。
正想着,小红送完大夫回来了,说起积珍阁的苍欢过来了。
李筠桑眉目一凛。
这个时候,平姨娘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这是想干什么?
“请她进来。”李筠桑神色不变,只是躺了回去。
小红将帐幔放好,静候着苍欢进来。
苍欢一来,便先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见只有一个小红陪侍在床边,苍欢一笑:“奴婢给六姑娘请安了,六姑娘可还好?”
李筠桑的声音从帷帐里响起,听起来便知十分的虚弱:“劳烦姐姐过来看望。我,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舒服,恕我不能起身了。”
“那里的话,我们姨娘也是担心姑娘,派奴婢过来问候。”苍欢眼中划过一道疑惑,“姑娘别怕羞,不如撩起帘子来呢,这样也
好让屋内的气儿流通一些,姑娘也就没有那么的难受了。这个时节的风寒,最忌讳捂着了。”
说着,苍欢便要上前撩起帘子。
小红一把挡住了苍欢的手。
她目光已然有了凌厉之风,看上去像个货真价实的大丫鬟:“姑娘正病着,说了不见人的。苍欢姐姐虽然是平姨娘身边的人,平姨娘如今又风光的紧,可也没有姑娘说不见,下人偏要见的道理!”
小红说的振振有词,苍欢的面上一时间挂不住,有些难堪的垂下了眸子。
李筠桑躺在床上,多少是有些欣慰的。
可也不打算真的不给苍欢面子。
于是李筠桑含着几分笑意和焦急的开了口,忙忙道:“小红,不得无礼。如今苍欢姐姐可也算是平姨娘身边的管家丫鬟了,哪有你教训人家的份儿?”
李筠桑咳了几声,听上去便病得厉害似的:“苍欢姐姐别恼呢,这小红丫头叫我惯坏了。实在是我头疼的厉害,不能见风,她也着急我这身子。”
苍欢听李筠桑似乎都多了几分吃力,这才微微相信了,福身行礼,方才眸中的一点不虞早都消失殆尽:“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姑娘如
此不适,奴婢也不便打扰了,先告退。屋外让小丫鬟给您带来的东西,都是平姨娘的心意,还请您手下。”
回了积珍阁,平姨娘正在看今日的账本。
“说。”平姨娘抬眸看了苍欢一眼:“西偏院那个真的病了?”
“看着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