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李筠桑平静地唤了一声,笑了笑:“怎么了?”
沈氏的眼眶红着,心头竟然涌上一股酸涩,久久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沈氏这样,李筠桑也没忍住轻叹一声道:“母亲,先进去吧。”
几人进了屋,关上门,忍了许久的李筠昌才红着眼眶低吼道:“李筠桑,这下你舒服了?要被送去庄子上,你高兴了?”
“姐姐这话说得。”李筠桑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我以为只是会关禁闭,谁知道这回父亲生了大气,要将我送去庄子上。”
想来李奎这样做,也是为了在查清温姨娘小产之事前,不让自己再跟沈氏互通有无,沆瀣一气吧。
李筠昌咬着牙,看向沈氏,声音都微微颤抖着:“娘,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五姐,母亲现在自己也是为此事所累,没了管家的权利。”李筠桑轻叹一声,“而且此事如今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不敢耽搁,正色的看向沈氏:“母亲,有几件事,女儿不得不多嘴提醒您,您一定得注意。”
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李奎便会让人来将她送走了。但走之前,一定得把话跟沈氏交代清楚了。
不然的话不光是沈氏
要遭殃,自己也可能在庄子上一直回不来。
“你说便是。”沈氏凝视着李筠桑,哑声说道。
“方才温姨娘刚醒的时候,为防生变,让樊妈妈回了沈家,有沈家的助力,找到秦隐是迟早的事情。”李筠桑低声说着,“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女儿的擅作主张没错,还请母亲原谅。”
沈氏呼出一口气,低低的一字一句道:“你,做得没错。”
如果不是李筠桑让樊妈妈提前走了,这会儿芾郁轩肯定一个人都出不去了。
“还有,樊妈妈最好在秦隐找到之前,不要回这里,此事就让大哥哥或者三哥哥去传达。万万,不能让二哥哥知道。为防生变,四哥哥也最好不要告知。”李筠桑语速飞快,目光淡定,“母亲只要稳坐在家中,装病便是。”
沈氏面上露出几分不解:“为何,不能让二哥儿和四哥儿知道?”
李筠桑心里简直想叹息,但是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感叹她蠢的时候,提醒道:“母亲,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同女儿说过,那秦大夫,是谁同您引荐的?”
沈氏微愣,片刻之后眸底闪过几分惊愕,还有实打实的不可置信。
“是她,是平氏!是平玉洛!”沈氏
惊得站起身来,似乎是想求证,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是她对不对?”
李筠桑摇头:“母亲,女儿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着,李筠桑心底却是叹息。
她当然敢确定这事就是平姨娘所为,虽然现在李筠桑完全想不通这位平姨娘所求究竟为何,但是李筠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
“母亲,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还有等待。”
院外响起脚步声,李筠桑一听便知道恐是来“请”她去庄子上的人,一边起身一边低声道:“母亲,我不会有事,您也不会有事。只要找到秦隐,不要让他落入别人的手!”
李筠昌和沈氏那双极为相似的眸子都看着她,即使李筠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来日从沈氏这儿多骗点嫁妆,也不免动容。
这一刻,她们心里,还是真的感激自己,有了一点亲情的吧?
不,沈氏难说,但是李筠昌……
李筠桑望向她,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门被人敲响,是个婆子的声音,沉而沙哑:“大夫人,六姑娘可在您这儿?”
沈氏一把抓住了李筠昌的手。
李筠桑淡然地上前,亲自打开了门:“在这里。”
看
清来人后李筠桑微笑着见礼:“是王妈妈啊。”
这位王妈妈是前院耿管事的媳妇儿,当之无愧的后宅有话语权的妇人,她常年跟随着丈夫耿二在李奎身边做事,算是李家最“中立”的势力。
王妈妈丝毫不愧为李奎身边的人,有见识有学识,即使是来带李筠桑去庄子上,可也没对李筠桑露出半分轻视之态,闪身没有受李筠桑的全礼,客客气气的道:“姑娘有礼了。您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吧,只得带三个丫鬟,带些您常用的,收拢到一个箱子里。”
李筠桑笑着颔首:“是,知道了。”
说罢,便准备去往偏院收拾东西。
沈氏此时却是猛地上前,叫住了要跟着李筠桑离开的王妈妈:“耿二家的!”
她顺手将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套在了王妈妈的腕子上,低声道:“给六姑娘找个干净的地方,吃食也弄得好些,不准怠慢了她。”
虽然被软禁,但是沈氏的余威犹在。而且一府主母,又怎么可能轻易倒台?
王妈妈看得透这一点,点头轻声道:“奴婢知道。”
李筠桑回到偏院,收拾东西之余,还要安抚红了眼眶的春分,和早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小红等一
干大丫鬟。
“好了,不许哭了。”李筠桑压低声音,“春分,小红,你们可愿意跟着我去受苦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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