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昌闻言,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没有再哭泣,也没有跟李筠桑针锋相对,而是抬眸探究似的看向李筠桑,还带着几分真切地关心:“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也会开心吗?”
李筠桑笑了起来:“如果那个人对我好,倒是也不会太不高兴。”
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个符合现代社会男人标准的丈夫简直是痴人说梦,李筠桑想得很开,反正都是不怎么高兴,不如就尽量让自己舒服点。
去宫里做别人的小老婆和做谢辞的世子夫人,显然是世子夫人更舒服点。
好歹还是正房。
“你想得倒挺开。”李筠昌撇了撇嘴,虽然还是那副有些傲娇的样子,但是说话比起前几天不知道亲近了多少,“我总觉得你变得越来越假了,不想跟你说话。”
李筠桑哭笑不得:“姐姐实在想多了。我只不过是认命了而已,也希望姐姐能在困境里也有逆向前行的勇气。”
“勇气……”李筠昌困惑了一瞬,很快目光又变得清明。
她看向李筠桑,欲言又止:“其实,我之前就有件事想拜托你的。”
李筠桑一挑眉:“姐姐说就是,若我能做到必然竭尽全力帮你。”
“
你能出去的机会多,也常能见到谢世子,他的路子多,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景王?”李筠昌说着,清澈的眼底有些不自然一闪而过,“我,我想知道景王殿下到底长什么样,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话一出来,李筠桑都诧异地看着她。
很快,李筠桑又欣慰地笑笑。
“好,若有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给姐姐把这事办了。”李筠桑笑着眨眨眼,“需要让人画幅画像来给姐姐吗?”
李筠昌的脸颊微微红了,没好气地嚷道:“你就说不了几句正经的!我是想着,若他算是个好人,我也能好好跟他相处。你托谢世子见了人,回来跟我说说就是了,要什么画像?”
“好好好,我知道了五姐。”李筠桑险些笑得背过气去。
“别光敷衍我。”李筠昌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把这事看得要紧些,眼看着天凉了,到了年下这事可不好办了!”
见李筠昌粉面含怒,李筠桑忙一本正经的点头:“遵命!五姐姐就等着我的消息,一旦有机会,我一定去世子那里打探消息!”
姐妹两个的心结淡了一些,在屋子里说了好久的话。快到晚膳时分,李筠桑才回了自己的西偏院。
刚回去坐了没一会儿,春分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这么快?”李筠桑忙放下茶盏,眼睛亮亮的看着春分,“怎么样?”
屋里的小红小满很有眼力见的下去了。
春分的脸颊微红着,像是紧赶慢赶回来的,顺了几口气,李筠桑见状赶忙将自己的茶盏递给她。
接过来猛喝了几口,春分才发觉这是李筠桑的杯子,不好意思地拿到了一边,道:“奴婢请了人,紧赶慢赶地去了一趟京郊,找到了姨娘的墓。已然找了人去整修了,给了他们定金,许诺修好之后再给剩下的。姑娘放心,那是城里颇有名望的香火铺子,不会诓人的。”
李筠桑连连点头,一双杏眼微微红了,看着都有几分楚楚可怜:“好,好啊……”
春分安慰她,声音又低了几分:“奴婢还托人做了一样东西,不出意外,晚上就能送过来了。”
“什么?”李筠桑一愣。
春分眨眨眼神秘道:“到时候姑娘就知道了。”
晚膳时分,葛姨娘坟墓整修的事儿算是落定,李筠桑心气纾解了不少。但又惦记着李筠昌白天拜托她的事情,思索着如何见谢辞一面。
刚想去请安,跟沈氏求个出
门得恩典,正屋的小丫鬟就来通知——李筠桑不用去请安了。
“大夫人给温姨娘请的大夫来了呢,大夫人说姑娘别忘了去看看。”小丫鬟说完,行了礼便走了。
李筠桑叹了口气。
差点忘了这一茬。
“春分留在这里。”李筠桑吩咐着,看她一眼,“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等我回来再看吧。小红陪我去就好了。”
春分点点头没说什么,送李筠桑出了偏院。
一路来到月华居,李筠桑莫名得有些凉意,裹紧了披风。
月华居算是府内除了芾郁轩外第二好的院子了,连李筠桑之前住得流光馆都比不上,规模上更是同芾郁轩差不多。
怪不得沈氏忌惮温姨娘。
进了月华居正屋,温姨娘的丫鬟看见李筠桑来了,纷纷行礼问安。温姨娘的大丫鬟棠荷领着李筠桑进了里屋。
“六姑娘来了?”
一进去,靠坐在榻上,伸出藕白一截腕子的温姨娘便冲着她笑了笑:“劳烦六姑娘跑来看一趟了。”
李筠桑懒得跟她虚与委蛇,也不想看温姨娘皮笑肉不笑的脸,毕竟上午才交了恶的。于是颔首淡淡道:“是。母亲忙于家务,只能让我来看了。”
她说完,直接看向问脉的大夫,客客气气得道:“先生,如何了?”
沈氏请来的大夫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李筠桑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看那年龄就觉得肯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