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往前走了几步,谢辞背靠着粗壮的树干,连呼吸都几乎屏住了。
“不过花开得不好。”折枝跟了上来,也跟着感慨了一句,“眼看着到了结果子的时候了,到时候要是姑娘爱吃,就留下一些,剩下的到时候找人打掉,别坏了树的元气。”
李筠桑失笑:“这么讲究?不过也好,我也不爱吃海棠果的,酸得厉害。”
谢辞听着那边低低的对话声,听到李筠桑虚弱的气音,微微蹙了蹙眉。
他只听说李筠桑病了,却没想到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
房顶上的魏冉倒是颇为闲适地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的月色,嘟哝道:“情啊爱的,简直让人烦乱。”
谢辞耳力极佳,这话自然是没逃过他的耳朵,不由得黑了脸。
此时的他跟李筠桑不过是几步之隔,但凡李筠桑稍微动动脚步,往侧面去一点,就会看到他的身影。
谢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了,回去吧。”李筠桑受不得冷风吹,转身就要回去。
屋顶上的魏冉把底下的场景尽收眼底,不由得皱了皱眉,从旁边随手拈了个小石子,精准地发射了出去,点在了折枝脖颈后的穴道上。
折枝几乎是一瞬间就晕倒
在了地上,李筠桑时听到声音一回头,吓了一跳。
“折枝?!”
李筠桑失声惊叫了一声,下一秒眼前便闪过一个黑影,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
李筠桑拼命地挣扎着,整个人惊惧到了极致。
“是我!”
低沉的声音在李筠桑耳边响起,带着安抚,李筠桑瞳孔骤缩,用力地掰开了男人的手。
她转过身,看到面前的人缓缓摘掉了脸上描金错纹的面具,露出一双倾倒星河的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谢辞?”等反应过来就是震怒,李筠桑却不忘压着嗓音,不敢把别人吵醒,罕见的发怒往谢辞心口上捶了一拳,“你疯了?”
那一拳不痛不痒,甚至还有些受用,谢辞微微眯眼,带了几分不易察觉地笑:“怎么,我来看你,你还这样待我?”
说着,有意无意地往屋顶瞟了一眼,那魏冉早已经不知去向。
他微微眯眼,心想只能改日再找麻烦。
“把她弄醒!”李筠桑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谢辞顺着她哄,“好好好,我一会儿就把她弄醒,先让她在这儿躺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谢辞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去拽李筠桑的胳膊:“进去说,这
里风大。”
李筠桑甩开了谢辞的手,眯眼露出几分冷意:“说什么?这里说便是了。前几天世子不是说什么时候我不再怕欠你的人情,你再收我的画?”
“是啊?可我也没说不来看望你啊。”谢辞干脆死皮赖脸起来,“你真要在这里说?到时候你院子里的小丫鬟都醒了,我可就完了。”
李筠桑想想要是被发现她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只得忍着淡淡的怒意和埋怨,跟着谢辞先进了屋内。
“你这里倒是暖和。”谢辞进来后点了一盏灯,昏黄地在被黑夜吞噬的屋里几乎不起什么照明的作用,堪堪将两个人的脸照亮而已,他仔细端详李筠桑的面色和屋内的东西,诧异道:“你嫡母待你还不错?”
屋子里的摆设和物件,反而比之前来的时候更精细了些。
“这次的事情不关我事,我又替她瞒下了意图找人放在父亲身边传信儿的事,她自然对我好。”李筠桑冷着一张小脸,“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谢辞摸了摸鼻子,一时间没出声。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初衷只是想看看李筠桑的状况如何,如今看见了,就也没那么担心了。
见他不言语,李筠桑倒也稍稍明白些什
么,心肠就软了下来,叹声道:“我很好,世子不用担心。”
谢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就好。”谢辞点点头,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喏,送你这个。”
李筠桑挑眉,接了过来,只见是个圆柱状的银质短笛,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刚刚好能握在手里不被他人发觉。
“这是鸣笛,响声如同鸟叫,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吹响了,我能听到。”谢辞似乎带着得色,观察着李筠桑的表情。
李筠桑自然是将信将疑的:“这么个小玩意儿……先不说能不能吹响,就算是吹响了,你离我多远都能听到吗?”
谢辞神秘地眨眨眼,看着她:“当然,不然我也不能给你。反正你收着就是了,要是晚上无聊了,或者缺什么东西,吹一声,我过来见你。”
什么叫晚上无聊了……
李筠桑的体内装着成人的灵魂,不可避免地有些想歪了,但也知道谢辞没那个意思,故意板着俏脸,一本正经地道:“你漏液偷偷见我,已是不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来?”
她看了眼外头,折枝还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赶紧走吧,再过一个时辰该
天亮了。”李筠桑推着他,话语中都带上了几分焦急。
谢辞哭笑不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