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只当听不懂,摆摆手:“客气了李大人。而且我也不光是送六姑娘回来,这不是听说贵府中出事,想着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李奎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李筠桑睁开眼,微微侧身看去,谢辞正好和她的目光对上,眼底都是三个字。
你放心。
李筠桑感受到了。
“这是家务事。”沈氏适时地开口,赔着笑,看起来有些勉强,“可能不大方便。这会儿天色也晚了,要是世子愿意,我就让下人带您去客房住下,明日等事情解决了,再回禀世子也好。”
谢辞笑眯眯的:“这有什么不能听的?左右我早晚要娶六姑娘,停一停李家的事情也没什么吧?”
“可……”
沈氏欲言又止,看了眼脸色接近黑沉的李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似的,颓然似地坐到了自己觉得的位置上。
“好了,开始吧。”
谢辞无比自然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比李筠桑这个正经姑娘还像李家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堂内的众人。
李奎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带人上来。”
话音落下,几个婆子就押着一个浑身是血污的年轻女孩儿上来了,李筠桑
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霜降。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心跳就几乎要突破一百八,整个人不敢再去看,脸都僵硬了。
“桑姐儿,这个霜降,可是那日你给大夫人推荐,到她身边侍奉的?”李奎的面皮底下隐隐都是怒色。
也正常,哪个男人让老婆戴了绿帽子,神情都不会好看到哪去,即使是个小老婆。
李筠桑跪了下来,脊背挺得很直,如同不肯服输的青竹:“是。”
“很好。”李奎像是怒极反笑,“你可知道这丫头犯了什么错?”
谢辞听到这里,对李奎的鄙夷已经到了极致。
即使是这丫鬟是李筠桑找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难道是李筠桑教唆那丫鬟,让她偷人的?
“父亲,当日大夫人叫我过来帮忙相看 。”李筠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她只能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当时大夫人说,让我去看,挑中了告诉她就是。我看这个丫鬟生得齐整,看着喜人,才想着挑了她。”
她说着,顿了顿,强调道:“在挑到她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这丫鬟叫什么!”
李筠桑抬起头,目光
盈盈地看着李奎。
这个人,毕竟是她血缘上的父亲啊……
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能把气全都撒在自己身上吧?
谁知道李奎的眼中,都是冷漠。
看清李奎眼底的情绪后,李筠桑一僵,随即浑身都冷透了。
她想着,这样的事情不能直接说,已经拐了几个弯,只说是沈氏要挑丫鬟,但李奎连这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自己的女儿。
李筠桑一点点垂下脑袋,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桑姐儿说的的确也是实情。”沈氏犹豫半晌,缓缓说着,“而且桑姐儿在家中病了许久,不像是跟谁有过来往。屋里的丫鬟一直都不够数呢,还是那日之后,我做主给她凑够的。”
沈氏会为自己说话,李筠桑一点都不奇怪。
主要她的确是诚心诚意地想帮助沈氏。
“好啊,既然如此,你来说!”李奎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他看向那已经奄奄一息的霜降,“你来说,到底是谁指使你!”
霜降闻言,有了一点点的反应,她受了酷刑,又被折磨得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儿早已经神情恍惚,缓缓抬起头后,半晌才精准地看向李筠桑。
李筠桑似
乎是感受到了那一道视线,下一秒就听霜降一字一句的虚弱道:“是,是六姑娘。”
李筠桑震惊地转头看她。
“是六姑娘曾找到奴婢说,说她在这府中不受宠,更没有后盾,让我来到夫人身边,夫人一定会把我提拔成通房,让我好好呆在老爷身边,做一个姨娘。”
霜降说得血泪俱下,看着好不凄惨:“姑娘还说,若是我能做了姨娘,对我自己也是好事。可是奴婢,奴婢早都有了意中人!可姑娘却威胁,若是我不做,便让人把我赶出庄子去!”
她哭得哀戚:“奴婢一家子都是庄子上的人,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本事啊?若是出了庄子,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沈氏听得都神色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筠桑。
李筠桑错愕的看向霜降,只觉得耳边轰鸣。
开什么玩笑?
她甚至都没有记住这个姑娘的长相?
只记得格外地漂亮!
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段故事的?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要问问你。”
谢辞目含讽刺,突然开了口。
而下一秒,只听李奎僵硬着声音道:“世子爷,这毕竟是我的家事,你在此旁听已
经是很不妥了,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既然都听了,帮着问两句又怎么了?”谢辞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更是一副“我今天管到底”的模样,悠哉道:“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