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几个很响的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惊得馨月浑身直哆嗦。
抬头看看天空,西边有浓云飘过来,可头顶上还是晴天,怎么就突然打雷了呢?这也不是变就变的季节。
馨月决定要回去了,她还惦记着师太,惦记着实施她的计划。
从隐蔽的地方站起来,馨月要大摇大摆地走回去,因为这个日子出入坟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近处的天还是那么明亮,太阳快要当空,可西边缓慢涌过来的黑云,预示着今天可能是要下雨,馨月的步伐加快了。
农谚说‘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看来今天的雨还可能不小。
中元节确实是道家,同时也是民间的重要节日。
馨月听师父讲过,每年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分别是上元天官赐福日、中元地官赦罪日、下元水官解厄日,也叫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
正月十五是天官紫薇大帝的诞辰,七月十五是地官清虚大帝的诞辰,十月十五是水官洞阴大帝的诞辰。
在中元节道家要进行考藉讲评,既校籍辰。因为三官都要检校人间的功罪以定赏罚,修道之人也要检校自身的功罪,以正其身。
所以七月十五这一天还是比较热闹的,道士们有许多事情要做。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普渡孤魂野鬼。从七月初一开始,阴间打开鬼门,放孤魂野鬼到人间接受奉祭,因此各个道观都要设孤魂道场,祭奠亡灵,焚烧大量纸钱,为那些从阴间放出来的无主孤魂野鬼做普渡。
中元节这天既是地官清虚大帝的诞辰,又是检校日,地官又管地府,理所当然的检校重点是诸路鬼众了,所以这一天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接受检校。
道观于七月十五也要为地官贺诞辰,同时也有信众出资设斋,为先祖祈求冥福,请地官赦免罪过,早升天堂。
馨月边走边想些与今天中元节有关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她们暂时居住的小院子附近。
思绪又回到了现实,馨月还是警觉地巡视了院落四周一遍,确信绝对没有任何异常以后,就推门进入了院子里。
站在门口听听,屋里没有任何动静,馨月估计洞阴师太已经睡着了。
这些天伤痛折磨她一直没睡好,大多时都是迷迷糊糊刚闭眼,就一激灵又痛醒了。
馨月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在脑海里又完善了一遍,想好了怎样去劝说师太的话,才轻轻地去开门。
毕竟没有按师太的要求离开这里,那可是在抗命,并且是这么重要的命令,馨月心里实在没底。
但决心以下,即使遭到了洞阴师太的严厉批评,也要去试一试,绝不能就这样丢下洞阴师太不管,独自离开!
轻轻一拉门,没有拉开,再稍一用力,还是没有拉开。于是再一用力,门还是没有拉开,原来门可能是被师太从里面插死了。
馨月踱步来到窗前,她想看看洞阴师太在屋里干什么呢?大白天为什么要插门?屋里有些阴暗,馨月得趴在窗户上才能看清屋里的一切。
洞阴师太依然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头也不抬,似睡着了一般,对站在窗外的馨月根本不去搭理。馨月轻轻敲敲窗户,想让洞阴师太允许她进屋。
“师祖!馨月回来了,给我开开门,我有大事想跟您说!”
不管馨月怎样央求,洞阴师太就是一动不动,也不搭话。看起来是决心让馨月离开,对馨月的任何请求都是不理不睬。
馨月茫然无助地站在窗下,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没想到洞阴师太竟然这样绝情,竟然都不允许自己进屋辩解。‘轰隆隆’,又是两声炸雷在头顶炸响,让馨月再次一惊,抬头看看天空,破棉絮般的阴云从四面八方集聚,雨就要来了。
“师祖!让我进屋找件蓑衣吧,天要下雨了。我找到蓑衣就走,师祖开门!”
洞阴师太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对馨月越来越大的敲窗声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馨月感到十分惊诧,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洞阴师太……?馨月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她不敢再想下去,跑到外屋门外就又拉又撞地想把插上的门打开。
经不住馨月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撞击,门‘砰’的一声开了,一股闷热的气息从屋里窜出,还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味道。馨月管不了这些,她疯了一样地跑进屋,想去看看洞阴师太到底是怎么了?
洞阴师太面色安详的坐在炕上,头微低着,双手合着抱住一侧腿的膝盖处,形成了一种相互支撑牵连的平衡。
馨月以为她太累睡着了,于是快速的爬到炕上去,想把洞阴师太放下来平躺着舒服些。
一触摸到洞阴师太的手臂,馨月感到冰凉僵硬,轻轻摇摇,似乎整个身子都在一起动,也感受不到有什么呼吸,难道……
馨月完全迷蒙震惊!她这时才发现洞阴师太已经换上了新装,一种有异于普通装束的服饰,馨月从没见过。
用手在师太的鼻孔处试一试,又去摸摸师太手腕和脖子上的脉搏,一点感觉都没有,显然洞阴师太已经羽化升天!
刹那间一切都似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