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血战中,数月时间匆匆而过,殷红的鲜血几乎侵染了修罗界中每一寸的土地,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血色。
而在这片血色中,有那么一片小小空间宛若淤泥中的一粒珍珠,纯粹珍贵。
那是一处小小山头,道道纹路勾勒成一座小型刻阵,充满煞气的驳杂能量经过刻阵的净化与过滤,重新变得纯粹。
刻阵的外面,大妹等人正盘坐在一处小憩,时至今日,历经数个月的杀戮,修罗界中灵兽群体数量大减,再也无法形成超大规模的兽潮,而大妹等人也终于有时间停下来稍稍打理一下自身的外表,那紧绷到近乎要沉沦的心灵也终于得到缓和。
虽然身上的穿着算不上多么的华丽,甚至大部分都是他们在修罗界中简单取材,亲自动手制作的粗布衣裳,但相比之前那满身的血垢,整个人就像是从烂泥地里爬出来一般,浓浓的恶臭隔着十米都能将人熏晕,现在这条件简直不要太好。
甚至在回头想想,在那种环境中,他们一样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连就是数个月,连他们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抬头望着天空中的血日,经过前两个月没日没夜的疯狂宣泄,现在它的波动已然渐渐淡去,可惜的是,天空中的血色却并没有随之而褪去,反而还变得愈发浓郁了,看着那血红的天空,大妹心间萦绕着一团自己也说不清的莫名情愫,有放松,也有着沉重。
回想前面的日子,他们几乎将所过之地都给犁了一遍,尤其是最后的那两个月,血日的波动突然增强,他们都已经熟悉适应了的标记信号也开始突破重重遮掩,黑夜彻底的成为了过去时,留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血战与杀戮。
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些,大妹就总能嗅到那股浓郁到极致恶臭与血腥,这些记忆就像是用刀刻在脑海中一般,清晰难忘,在那种环境中呆久了,连他们的心灵都是出现了一些扭曲。
好在,这样的日子应该也要过去了,时至如今,修罗界中再也寻不到之前那种规模的兽潮,虚皇境之上的灵兽也逐渐没了踪影,血日也在开始消退,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他们也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停下来修整。
但紧绷的心弦刚刚松弛下来,思绪就开始忍不住的飘向另一个问题,一个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太去多想的问题。
环顾身边,原本只是百余人的团体,此刻已经膨胀至三百人之多,加上后面到来的五十六妹、三二零妹以及五一一郎等人,他们现在拥有的王侯八阶级别的尖端战力已经高达七人,其余的也近乎全在王侯四阶之上,可以说,以他们现在的力量,修罗界中已然可以横行,但这些却并不能给大妹带来她想要的“安全感”。
“放心吧,问题应该不大。”
一旁,五十六妹似乎读懂了大妹的情绪,沉思片刻,遂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那肯定的语气,反而让大妹不禁生疑,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如此的底气,如果只是单纯的安慰,也太随意了吧?
看着大妹那疑惑的眼神,五十六妹不禁轻叹口气,往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我看你呀,就是太过于担心了,仔细想想吧,其实局面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甚至,有可能还非常的好!”
“你看看,其实大家并不弱的,王侯四阶啊,我们王侯四阶的时候,都快把主意打到六级灵兽上去了。”
“你不要拿我们的遭遇去推算所有人啊,我们闹这么大动静,如果其他人的遭遇还是和我们一样,那我们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而且,想顶起这片天的,也不仅仅只有我们啊!”
“你总不该以为修罗界中的六级灵兽都已经烂大街了吧?”
只是,这样的话却并没有打消大妹的隐忧,这些道理她自然是懂的,可是,谁又能保证一切都和他们预想的一样呢?四郎的那一幕,大妹现在可还记着呢,能有一个四郎,怎么就不可能有下一个?
尤其是在天变之后。
看着大妹那依旧微皱的眉头,五十六妹也是眉头微皱,她认识的大妹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进了一趟修罗界,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
在五十六妹询问之下,大妹遂将四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口头上的描述远比不上自己亲身经历过后所留下的深刻记忆。
“所以啊,你说的那些,其实还可以换一种说法。”说到这儿,大妹目光扫过身旁众人,深吸口气,淡淡道:“能杀出来的自然都很强,可没杀出来呢?”
可能什么都不会留下吧。
这一刻,回想过往,大妹甚至都有些自责,她认为他们其实是可以做的更好的,在将王蛇的那座湖中,他们停顿了太久,巨大的好处让他们整体都有了一些松懈,早知后面是如此局面,他们说什么也要将进度拉满,即便是舍弃掉那些玄清之精!
可惜,大妹不知道的是,他们越发的全力以赴,只会让天变更快的来临,届时,是利是弊还是两说。
看着大妹那微皱的眉头,五十六妹几度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面上的那股笃定此刻也笼上了几分忧愁。
良久,五十六妹也只得轻轻一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屠了整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