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一旦开了头,总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上一次皇帝没有深究已经给足了楚天朔颜面。”
这样说了一句,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发讽刺,“原本已经是死无对证,时间久了皇上就算想追究也无从究起,可他偏偏又要一头扎进来。”
当真是不知所谓。
“人在得意的时候,只会想尽办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哪里能想得到这么多。”
林嬷嬷端了杯茶给皇后润了润喉,之后才继续道:
“既然皇上都不在意,主子又何必想这么多,若这位二小姐以后嫁给太子殿下,您只要把她拿捏住了,还怕她会向着楚天朔和李氏这对假父母么?”
“话虽如此,但你又如何知道楚天朔一定会把女儿嫁给太子?”
皇后看林嬷嬷一眼,有些心烦意乱地摇头道:“罢了,你且按着皇上的意思去库房选些东西,亲自送到国公府去,也替本宫瞧瞧这个二小姐资质如何。”
有了之前的教训,楚天朔应该不会再选个性子轻薄的蠢货,若真是个可用的,早早拉拢也未尝不可。
“是,奴婢知道了。”
林嬷嬷答应下来,想了想又道:“主子,
皇上能召见魏国公,想来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您不便亲自去勤政殿问安,也该送些东西过去问候一下。”
“勤政殿什么没有,哪里用得着本宫送。”
皇后这几日越发烦闷,左右外面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皇帝正是烦闷的时候,她也懒得在这个时候去敷衍,只嘱咐道:
“你且留意着勤政殿的动静,有什么事及时来告知本宫就好。”
其实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可以,她倒希望皇帝早早驾崩算了,一了百了。
“主子放心,奴婢晓得轻重。”
林嬷嬷答应一声,见皇后脸上依旧有些沉郁,又问道:“主子可是在想着楚凝秋那边的事?”
皇后瞥了林嬷嬷一眼,“想又有什么用,终究也是鞭长莫及。”
这些日子,皇后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感,甚至于,现在都没有那么排斥百里无衍了。
毕竟只要是皇帝的子嗣继承皇位,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
但楼墨渊就不同了,如果真让楼墨渊当了皇帝,她就真的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林嬷嬷跟在皇后身边久了,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劝慰道:“如今天
下安稳并非乱世,想要改弦更张哪有那么容易,楼墨渊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断然没有实现的可能。”
古往今来权臣无数,但除了少数一两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其他的也不过是权倾朝野而已,根本没有再上一步的可能,楼墨渊自然也不会例外。
林嬷嬷说的这些,皇后何尝不知,但恰恰相反的是,越是知道,她心里就越是不安。
好在皇后并没有在这个没有结果的事上纠结下去,因为她想起了另一件事,抬眸反问道:“承恩公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暂时还没有。”林嬷嬷看了皇后一眼,摇头道:“国舅爷说眼下还没有头绪,少不得得多耗费些时日才行。”
“没用的东西。”
提及承恩公府里的人,皇后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脸色越发冷了下来,
“告诉他抓紧时间去办,若等楼墨渊再有下一步行动,我们就一起做粘板上的鱼肉吧!”
听到这话,林嬷嬷自是立刻应承下来,“是,奴婢知道了。”
且不说皇后在凤栖宫里动了气,这边,楚凝秋正无比诧异地看着楼墨渊,“你说楚天朔找了个烟花女
子代替楚清悠?”
这样的昏招,也亏得楚天朔能想出来,也不知道李氏有没有被气到吐血。
想着李氏被气的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楚凝秋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在此之后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追问道:
“那女子不会是你派去的吧?”
“你以为我是大罗神仙,什么都能料得到。”楼墨渊轻笑一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一心要作妖,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那是自然。”
楚凝秋莞尔一笑,幽幽道:“要说楚天朔这手脚动的也算是时候,咱们那位皇帝还指望他领兵去平定西境之乱,自然也不会揪着这些小事不放。”
不过……虽然女人不是楼墨渊送去楚天朔身边的,但西境的动,乱却一定是他挑起来的。
“脓包早晚都是要挑破的,自然要挑个最合适的时机。”楼墨渊对上楚凝秋了然的神色,正色道:“往后路上会越来越危险,要处处警醒着。”
“早就习惯了,反正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我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楚凝秋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转了话题道:“蠢蠢欲
动也罢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向中原迈出半步。”
史上这样的战乱已经够多了,每一次都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甚至有几次华夏文明几近颠覆。
若因一时之利,引发难以弥补的后果,他们就是民族的罪人了。
“怎么可能?”
楼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