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这是想让本郡主替你去承恩公府要人么?”要不是还要端着郡主的身份,楚凝秋的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但转念一想,倒也觉得这张梁勇气可嘉,便也轻笑道:“你还真是太看得起本郡主了,就算本郡主有这个心,只怕也没这个脸面。”
这事倒是越来越奇怪了,桩桩件件都跟承恩公府有关,想来背后也少不了玉皇后的干系,只是张梁的女儿到底是好好的良家百姓,就算承恩公府再有着与旁人不同的尊贵,想要长久把人留在府里,名头上总也要说的过去,总不能像藏赃物一样藏着。
既然是留着起牵制作用的,必然不会随随便便配个小厮就打发了,这样来想,最有可能的就是许给家中哪个子侄做了侍妾,如此一来,这就是承恩公府的家事,她又不住海边,哪里管得了那么宽。
“以郡主如今的身份,又怎么会没有脸面。”许是女儿的病症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楚凝秋明显感觉到张梁眸中的焦急比适才更多了些,甚至忍不住要再次跪下道:“草民不敢让郡主降贵纡尊前去承恩公府给贞儿诊治,
可是贞儿被迫做了承恩公庶子的侍妾,想要出府也是千难万难,承恩公府又觉得是丑闻不愿声张,草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既是承恩公府的侍妾,就算是身世清白的良妾,也算是府里的奴才,没有府里的恩准,他是绝不可能恢复自由身的。”话说到这里,楚凝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见张梁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对此心知肚明,但也不能让他彻底绝望,只慢悠悠道:“你说你女儿中了毒,是什么症状?”
若真是日日咳血只剩一口气吊着,说什么也没用了。
“这……”张梁用力咬了咬唇,像是有些说不出口,却也知道非说不可,只咬牙道:“她前些日子无缘无故流了产,之后身上就一直不干净,府医们都束手无策,她这小产原本就蹊跷,这样流血不止药石无灵,不是被人给下了毒又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
那贞儿是怎么流产的楚凝秋不得而知,但眼下这些症状听起来就是小产后身体里的垃圾没有完全排出来的缘故,只要清理干净就没有大碍了。
楚凝秋心下有了答案,在跟张梁说话时
更多了几分底气,“这病症对本郡主来说倒也没有多难,但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往承恩公府去,少不得要一番周旋,本郡主为何要帮你?”
一听说自己女儿的绝症有治好的希望,张梁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毫不犹豫道:“草民知道这样的事会让郡主很为难,但请您相信草民,您一定会得到千万倍的回报。”
楚凝秋知道张梁是在等自己点头答应之后,才会说出自己知道的秘密,挑眉道:“你就不怕本郡主现在答应了你,转过头来就反悔?”
一个小人物而已,如果楚凝秋真想杀他,他会死的无声无息,连半分涟漪都没有。
“草民知道郡主是言而有信之人,否则也不会跟您说这些。”张梁说的极为肯定,仿佛早就把楚凝秋的为人查了个一清二楚,他忍着腿上的剧痛在地上跪的结结实实,“郡主可知道马车若没有被及时拉住,最终会落到哪里去?”
凡事总是要有由头的,引起街上的骚乱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至于另一个原因么……
楚凝秋并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只是街上老百姓太多,若当真不管不顾听之任之,
只会撞伤更多的人,甚至会闹出人命来,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有踩着无辜之人性命来达成目的的想法,哪怕这个目的至关重要。
“总不是要杀了本郡主罢了。”眼下时间宝贵,楚凝秋也没有功夫跟张梁再继续耗着,只一字一顿道:“本郡主可以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你女儿,前提是你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事全部说出来,若有任何不尽不实之初,便是你亲手断送了她的性命,明白么?”
病是一定要治的,至于前前后后如何瞒住承恩公府里那么多耳目,就是张梁的事了。
这是她给张梁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对方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或者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主儿,可就怪不得她翻脸不认人了。
“草民多谢郡主。”张梁向楚凝秋深深叩首行礼,行礼时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才道:“郡主应该认得承恩公府的嫡长女玉凝小姐,这位玉凝小姐行迹十分可疑,早上草民亲眼看到她乔装成下人模样从后门悄悄出了府,草民想着这件事或多或少都是跟她有关系的。”
凡事总要挑着最要紧
的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弄清楚是谁要对楚凝秋做什么,至于其他的,以后自有时候回禀。
额?
楚凝秋并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在朱雀大街上发现过玉凝的事,连如玉都不知道,张梁更不可能知道,要说是玉凝有意为之,她虽然很有可能知道今日皇后召自己入宫,但却怎么都无法事先判断自己到底会不会掀开马车帘往外看,更不能保证自己眼神那么好,偏偏就能看到她。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是巧合。
但张梁看到玉凝出门,也是巧合么?
不,这世上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