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话音刚落,还未等出门,却见如佩进来向楚凝秋福了一福,匆匆道:“小姐,回春堂的林掌柜派人来求见您,说是有人来医馆闹事。”
闹事?
自从前阵子将医馆彻底整顿一番后,楚凝秋就把里里外外的人手重新换了一遍,又以‘回春堂’命名,算起来,这也才刚开业没几日,这么快就有人来打主意了?
这样想着,楚凝秋眼眸微微沉了沉,起身向冬儿道:“准备马车,本小姐去瞧瞧。”
若真有疑难杂症也罢了,否则,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来一场‘杀鸡儆猴’,省得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以为自己奈何不了他们。
“是。”
待冬儿着人把马车准备好,楚凝秋这边也收拾妥当,主仆二人直奔回春堂去了。
路上,冬儿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有些担忧道:“小姐,咱们该多带几个人出来才对,万一对方是个难缠的,也不至于输了气势。”
当然,并不是说楚凝秋气场不强,只是气场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气势上到底还是弱了些。
“我们又不是去打群架,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楚凝秋有些哭笑不得地
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斟酌着那味蛊虫催化药物的最终配方,若是能赶在进宫之前做出来,或许会比计划中更早一点派上用场。
春晖堂就在朱雀大街上,跟国公府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还未等马车靠近,就听到一阵喧哗声,楚凝秋顺着冬儿掀开的轿帘往外看去,只见足足有几十个人,把回春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停吵嚷着要讨回公道。
这个时辰朱雀大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除了医闹当事人,还围了不少老百姓,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着。
“这些人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冬儿才从楚凝秋那儿学了新鲜词儿,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轻哼一声后,扬声道:“郡主驾到,还不赶紧把路让开!”
在这个年代,皇权君威有着绝对的威慑力,听到冬儿的话,无论当事人还是围观吃瓜群众都齐齐跪了下去,齐齐向楚凝秋请安。
“都起来吧。”楚凝秋就着冬儿的搀扶下了马车,面无表情地向四周巡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到最前面那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身上。
许是眼前的
楚凝秋跟那彪形大汉想象中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尽相同,是以微微愣了一下,方才冷冷道:“郡主既然亲自来了,是否该给草民一个公道?”
话才说完,那大汉似是再也撑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所谓‘望闻问切’,以楚凝秋的资历,打眼一看就知道那彪形大汉感染了很严重的伤寒,此时正发着高热,也就是他身体健壮还能强撑着,若换个身子弱的,只怕已经卧床不起了。
伤寒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传染病,但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一旦成绵延之势也是不得了的,楚凝秋神色不由凝重起来,却并未发怒或是驱赶围观的老百姓,只是扬声道:“他的病是会传染的,大家都离的远些。”
人最在意的总归是自己,听了楚凝秋这话,众人纷纷往后退开,只有楚凝秋一个人径自走上前去,反问道:“你既向本郡主讨公道,不如就在这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个清楚,若真是本郡主的错,本郡主自该向你赔礼道歉。”
楚凝秋之所以这般心平气和,是因为以她的判断,基本上能够确定这只是一起偶然事件,并
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指使。
风寒是以粪口传播为主,但怎么都不会无缘无故,极有可能是水源污染,若不能问清楚易了。
“都说郡主医术精绝,没想到竟也有这信口开河的时候。”彪形大汉虽然看起来是个乡野粗人,但言行举止间却并未有丝毫畏惧,甚至还用微带怒意的眼神快速看了楚凝秋一眼,方才垂眸道:“草民的母亲早间浑身起满红疹,奇痒难忍,草民带母亲来回春堂诊治,结果服了药之后,母亲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这会儿更是呼吸困难,奄奄一息,不是你这里的庸医害人性命,还能是什么!”
彪形大汉越说越激动,语气也忍不住高了两个声调,但想着楚凝秋的身份,少不得又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把难听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喉咙又一阵发痒,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这彪形大汉的确得了伤寒,否则也不可能咳嗽不止,只是全部心思都在为母亲悬着,并没有注意到而已,楚凝秋环顾四周,问道:“你母亲人在哪里?”
虽然还没见到病人,但这很明显是过敏的症状,既然吃了
药也压制不住,大概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过敏原就在身上,如此,就算吃再多药也是没有用的。
“回郡主的话,老太太在屋里。”回春堂里一共有两个大夫,虽然医术远不能跟楚凝秋相提并论,却也是楚凝秋亲自挑选出来的,很是沉稳,这样回了一句后,又继续道:“草民开的药是对症的,只是老太太服药之后的反应实在古怪……草民医术有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并没有用什么烈性药,照常理来说,就算不能有效缓解症状,也不该加重病情才是,大夫担心再用药更会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