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既然突然来宣召,必有她的道理,就算祖母替秋儿推拒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总不能每次都推拒的。”楚凝秋握了握老太君的手,莞尔笑道:“祖母,秋儿也很好奇皇后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去这一趟,把该弄清楚的弄个清楚,以后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你这丫头,总是愿意铤而走险。”老太君虽然有些担心,却也知道楚凝秋说的是实情,道:“明日我陪你一道进宫,有我在,皇后心里怎么都会有所忌惮。”
老太君身为大长公主,有随时进宫的权利,就算皇后没有宣召,也说不出什么来。
“祖母,真的不必了。”老太君身子不好,楚凝秋不愿让她再为自己苦心筹谋,当下拒绝道:“听闻皇上身子有所不适,秋儿自会先去向皇上请安。”
只要皇帝知道是皇后特意召她进宫的,无论皇后想做什么,都会有所顾忌,最起码能够好好从宫里出来。
老太君为人通透,自然明白楚凝秋的意思,微微沉吟片刻,倒也没再坚持,只道:“也好,你要处处小心,万一真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立刻让我
知道。”
“祖母放心,秋儿知道了。”楚凝秋连忙点头应下,见老太君始终有些郁郁,便也立刻转了话题:“秋儿瞧着祖母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想来之前开的那几味药还不错,眼下正好得空,秋儿再给您诊诊脉吧。”
话虽如此,但楚凝秋心里却明白老太君之前被李氏暗地里下了那么久的毒,不仅仅只是伤了眼睛,对身体也有很大影响,再加之年事已高又多年劳心伤神,已是积重难返,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在现有基础上,尽最大可能地让老太君舒坦地多活几年。
刘嬷嬷原本就想提这茬儿,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见楚凝秋主动提起,很是松了口气,“大小姐说的正是,老太君头风的症状好了许多,只是没到夜半时分还是会大汗不止,睡的很不踏实。”
知道老太君定会拦着不让说下去,刘嬷嬷一口气匆匆把话说完,之后才长长喘了口气。
“都是秋儿懒怠,竟连祖母夜里不能安睡都没有察觉。”楚凝秋自然明白老太君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是以并没有责备对方隐瞒病情不报,只是向冬儿道:“回去取本小
姐的银针来。”
老太君这是明显的气血不足之症,吃药之余要配合着针灸,把体内的寒气慢慢逼出去才能稍微好转些。
当然,她就是有再好的医术也是医的了病,医不了心,失去楚天昱的这份痛苦,注定要埋在老太君内心身处,哪怕有再多仙丹妙药也于事无补。
“是。”
冬儿答应一声连忙去了,这边,老太君也没有拒绝楚凝秋的孝心,只拉着对方先用完了午膳,待桌上的碗碟撤了下去,方才道:“秋儿,你随我进来。”
楚凝秋见连刘嬷嬷都没有跟进来,就知道老太君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果然,进了内间后,老太君还不等坐下,就再次开口道:“去把我衣柜顶层放着的小匣子拿过来。”
“好。”
楚凝秋点点头,依着老太君的意思打开衣柜,衣柜很大,最左侧由大到小整整齐齐码放着五六个精致的匣子,尤以最上面的小锦匣最为精致,想是放着什么贵重物件。
老太君当年是以公主的身份下嫁到国公府的,手里自然有许多价值不菲的陪嫁,能在这些贵重物品中占据重要之位的必不是凡俗之物
,楚凝秋倒是对这小匣子里的东西越发好奇了。
这样想着,楚凝秋抬手取过锦盒,转身回到老太君身边,“祖母。”
老太君拉着楚凝秋在自己身边坐下,温言道:“把匣子打开。”
“是。”楚凝秋微微一笑,抬手打开小匣子,里面放着的并不是楚凝秋想象中的玉佩令牌之类的信物,或者夜明珠之类的稀世珍品,而是一块打磨成印章大小的金丝楠木。
如果楚凝秋见了皇后让百里无极送给楼墨渊那个小锦盒,此时脸上就不会是疑惑,而是震惊了,因为这两块空白的金丝楠木印章竟然一模一样。
当然,楚凝秋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眼下只是有些疑惑道:“祖母,这是?”
金丝楠木乃皇室御用之物,这印章定是皇室之人所赐,瞧这架势,这锦盒在老太君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想来并非当今皇帝皇后所赐,而是先帝,甚至太祖皇帝赏赐下来的。
楚凝秋的疑问很快得到了回答,只见老太君伸手把那块小巧的印章拿在手里反复摩挲了几遍,片刻后方才缓缓道:“这枚印章原本不该在我这里,可我却偏
偏保管了一辈子,如今也是时候送出去了。”
送出去?
听老太君的语气,楚凝秋隐隐觉得这东西或许不是送给自己的,便再次问道:“祖母,您是想要秋儿明日进宫的时候把这枚印章带给皇后还是太后娘娘?”
老太君虽是长辈,但女眷手里的东西,总不该是送给皇帝的。
“你且带着这东西进宫去。”老太君缓缓把手里的印章重新放回锦盒里,神色凝重道:“如果一切稳妥就不急着做什么,如果……皇后真动了对你不利的心思,你就把这个印章拿出来,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