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百里无极对楚凝秋的感情变得越发微妙,眼瞅着让她嫁给别人,无疑是百里无极更不愿意看到的,可皇后这态度显然不容回绝,百里无极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悦从皇后手里把锦盒接过来:“母后放心,儿臣定会亲自把东西送到楼墨渊手里。”
“见了楼墨渊该说什么,不用本宫教你吧?”待百里无极点头后,皇后才把锦盒交到他手里,又意有所指地嘱咐道:“楼墨渊在朝堂上根基稳固,势力不容小觑,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这朝堂上就算刮再大的风,也翻不起什么浪了。”
“儿臣晓得轻重。”百里无极顺从地答应下来,随后告辞离开,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原本有些发憷的眼神变得莫名诡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后并没有看到百里无极的神色变化,亦或者说,在积年累月的失望轻视下,她对百里无极的印象已经固化,根本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还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见皇后迟迟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秦嬷嬷不由开口道:“娘娘,其实也怪不得太子殿下如今越发瞧不
上楚清悠,您瞧她那副又做作又尖酸刻薄的模样,跟楚凝秋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真要说起来……”
没等秦嬷嬷把话说完,皇后已是先一步道:“你是想说,楚凝秋短短数日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很不合常理,是么?”
“娘娘说的正是。”秦嬷嬷一边娴熟地为皇后按摩肩膀松活筋骨,一边继续道:“要说她一个孤女为了在李氏手底下讨生活故意藏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只是老太君尚在人世,李氏到底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做什么,何至于要伪装到如此程度?”
其实这个问题,自从楚凝秋跟百里无极解除婚约后第一次进宫给皇后请安,顾嬷嬷就有所怀疑了,所谓‘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一个人的气度和风华绝不是靠藏拙就可以彻底掩盖住的,楚凝秋那样举止优雅,进退得宜的模样,跟之前比起来完全判若两人。
“楚凝秋……”皇后并非没有过怀疑,只是并没有往深了想,如今再次挑起话头,自然不会轻易揭过,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着桌上的茶盏盖子,“本宫听说苗疆有一种换颜
术,只要见过一次,就能够轻易做出一副一模一样的面孔。”
秦嬷嬷心里本就有这个怀疑,只是兹事体大,不好随意胡言罢了,如今见皇后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自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点头道:“若真如此,真正的楚凝秋不是被控制了,就是已经不在人世,那人定然也是奔着秘籍的下落来的,可惜咱们没有证据,要不然定能揭穿那幕后之人的阴谋。”
“假的真不了,只要她不是真的楚凝秋,必然会有破绽可寻。”提到秘籍,皇后眸色骤然变的有些阴晦,语气也不由凝重起来,“一会儿你去国公府传本宫的懿旨,就说让楚凝秋明日进宫来陪本宫说话。”
若真能找到楚凝秋是其他人假扮的证据,之后的事就好办多了,最起码能彻底断了楼墨渊以楚凝秋夫君名义寻秘籍的打算。
“是,奴婢这就过去。”秦嬷嬷答应一声就要往殿外走,然而走了几步又被皇后叫了回来,淡淡道:“既然要去国公府,也不能完全无视楚清悠的存在,你去库房给楚凝秋挑赏赐的时候,顺便也挑上几匹蜀锦给她送
过去。”
秦嬷嬷知道皇后在意的不是楚清悠,而是她要陪嫁过来的巨额银票,便也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妥的。”
如果皇后知道李氏不仅没有什么陪嫁银子给楚清悠,反而还欠了楚凝秋一屁股债,只怕就不是赏赐蜀锦,而是恨不得立刻把人给扫地出门了。
且不说皇后这边打算如何在楚凝秋身上找到她并非本人的破绽,百里无极从凤栖宫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往暗常司去,而是如常回了东宫,只当完全没有这回事。
小全子虽是百里无极的贴身内监,但适才百里无极进到凤栖宫正殿给皇后请安时,他并没有跟进去,是以并不知道母子俩的谈话内容,只当百里无极是为皇后不许他拒绝纳楚清悠为侧妃而生气,犹自劝道:“太子爷,毕竟皇后娘娘纳妃的懿旨已经下了,不好轻易更改,只要楚家二小姐真心爱慕太子殿下,待进到东宫之后好好服侍殿下,那些个流言自然也就散了。”
“散了?”百里无极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似是嘲讽般地嗤笑一声,“有她在,这份非议就要永远扣在本宫头上
,摘都摘不掉。”
当然,就算楚清悠进了东宫,也不过是个妾室,百里无极若真看她不顺眼,随便找个什么由头都能把人给料理了,他之所以今日要到皇后面前去折腾这一场,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分寸,恰恰相反,他极有分寸,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后对他更加放松警惕。
否则,这前去拉拢楼墨渊的差事,只怕也落不到他身上。
听了百里无极的话,小全子也觉得极有道理,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来安慰自家主子,只有些惋惜地嘟囔了一句,“这世上的事还真是难料的很,以前京中百姓都捧着楚二小姐,把她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反而觉得郡主是个貌丑无德的,可如今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