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墨渊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门口望了一眼,瞬间已是转回到皇帝身上,“皇上圣体康健,乃天下万民之福,臣敬您一杯。”
“有爱卿时时在旁为朕分忧,朕自然是身心舒畅的。”皇帝似乎才想到了些什么,只见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抬眸向众人道:“
楼爱卿劳苦功高,朕总想着要赏赐他些什么,但爱卿已是位极人臣,名位上赏无可赏,今日趁着诸位爱卿及亲眷都在,不如大家替朕出个主意,该赏些什么?”
额?
楼墨渊所得的殊宠原本就让众人恨得牙痒痒,乍然听了皇帝这话,更是震惊异常。
听皇帝这话,是还要给楼墨渊加些旁人没有的特别赏赐,可正如皇帝所言,楼墨渊什么都不缺,连太子都比不得,若再加赏,就只能把皇帝那张龙椅让给他来坐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可若不是这个……不,还有一个可以赏的东西!
在大部分人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已有那警觉的很快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下不由大骇,倒是玉凝的父亲辅国公最先出言问道:“皇上可是想要为司主大人赐一门好婚事?”
婚事?
此言一出,
那些个之前还没有想明白的人瞬间恍然大悟。
是了,楼墨渊身边侍奉的女人虽然不少,却一直没有妻室,虽然关于他跟内监无异的传言已传的人尽皆知,却也并没有谁有确凿的证据。
而且就算他真的是个太监,只要皇帝愿意加恩,又如何娶不得妻室?
殊不知前朝那位权势熏天的九千岁,不仅由皇帝亲自做主娶了世家贵女为妻,还在宗室中择了一位小王爷过继到其膝下,为其养老送终,延续香火。
只是,皇帝当真也糊涂到这种地步了么?
皇帝这么突如其来地要为楼墨渊娶妻,又有什么深意?
“果然还是辅国公最了解朕的心思。”皇帝唇角嚼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楼爱卿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伺候,朕总是不能放心。”
皇帝此举,显然是没有跟楼墨渊商量过的,楼墨渊眸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精光,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起身向皇帝道:“皇上隆恩,臣感激涕零。”
“爱卿不必客气。”皇帝示意楼墨渊坐下,又道:“这京中才貌双全的闺阁贵女,全都在这里了,爱卿只管放出眼光来挑,挑中那位
,朕亲自赐婚。”
“……”
众人大骇,有那胆子小的贵女甚至吓的眼泪汪汪,只是怕引起楼墨渊的注意,才咬着嘴唇拼命忍着。
且不说楼墨渊能不能行男女之事,就是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真要到了他身边,万一那句话说的不对,还不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一个个打扮精致,想着能在百里无极和百里无衍几人面前引得注目的贵女们,皆在心中叫苦不迭,只恨不得顺着地砖缝钻到地底下去,省得万一被楼墨渊看上,无端断送了性命。
“臣多谢皇上。”楼墨渊完全没有推辞的意思,只似笑非笑地在大殿中扫视了一圈,“皇上这恩赏可能给的不,瞧瞧各位小姐,连头都不敢抬了呢。”
楼墨渊说的的确是实情,却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就算皇帝没有指婚的意思,除了楚凝秋之外,也没有哪个贵女敢跟楼墨渊对视。
“怎么?”皇帝微微敛了笑意,似笑非笑道:“诸位爱卿都不说话,难道是对朕这个决定有所不满?”
听到这话,众人齐刷刷跪了下来,“臣等不敢。”
在这个年代,皇帝有着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对
臣子‘赏也是罚,罚也是赏’,别说让他们把女儿嫁给内监,就是把他们全家都给发配杀了,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既然没有,那就都起来坐吧!”皇帝这番敲打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在这之后更是自顾自补充道:“朕听说今日除了内厅司编排的歌舞,各家小姐也都有才艺要展示,爱卿也可先瞧瞧,总归会有合意的。”
听到要表演才艺,各位本就恨不得遁地消失的贵女更是惊惧不已,但既是皇帝开了口,她们若推脱了不肯便是欺君大罪,只能打定主意在表演的时候出些丑,左不过就落个学艺不精天资笨拙的名声而已,命却是无碍了。
听到皇帝的话,楼墨渊悠悠应合道:“皇上说的是,臣也很期待呢。”
在坐的少女因着出身尊贵的缘故,多少都是有些傲气的,然而楼墨渊只以这种玩味的语气说话,似是把她们看作寻常歌舞姬一般,有那心气高的,已是气的涨红了脸。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不满怨恨都不值一提,她们哪怕打掉牙齿和血吞,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由楼墨渊像翻牌子一样挑了他
们出来表演才艺。
在坐所有人都对楼墨渊不满,然而最不满的,当属太后,明明是她办的宴会,却让楼墨渊成了主角,但百里洵如今还要仰仗着楼墨渊,甚至还有继续拉拢对方为自己所用的意思,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开口,索性道自己身子乏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清凉殿中自是人人自危,气氛紧张,这边,正陪在皇后身边的楚凝秋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