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秋虽然跟百里无衍并没有什么交情,却也不想眼看着他被皇后或是旁人算计了,宫里藏不住消息,只要这事尚有喘息的余地,就必然会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能不能抓住最后的机会把自己从这破事里摘出来,就要看百里无衍自己的本事了。
“甚好。”皇帝对楼墨渊极其信任,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说完便站起身来,温言道:“时辰不早了,爱卿陪朕往清凉台去吧,郡主也一起过去。”
“是。”
楚凝秋把收好的银针放入袖中,乖巧地跟在皇帝身后出去了。
出了门,皇帝和楼墨渊分别上了轿撵,楚凝秋本就是走着过来的,如今在皇帝面前,更是只有走路的份儿,便故意走的慢了些,默默跟在后面。
之前她一路都在那小宫女眼皮子底下,进了殿里更没有半分喘息之机,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看玉凝塞给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她跟玉凝不过初识,却明白对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这东西今天在宫里必定是要派上用场的。
不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楚清悠这一趟进宫也是奔着皇帝来的,但同样的招数绝
不可能在一天内出现两次,她注定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然而还没等楚凝秋从袖子里把东西拿出来,却见一道人影凑了过来。
这样的时候,楼墨渊自是不方便跟楚凝秋说话,可小德子却不碍事,见其一直走在最后面,便也放慢脚步凑过来,笑盈盈道:“郡主似乎不大高兴?”
小德子是楼墨渊的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楚凝秋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只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德公公这话问的,任凭谁莫名其妙被人又是陷害又是利用的,也高兴不起来吧?”
“郡主说的是。”小德子也是个爽快人,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郡主不喜欢被人利用,司主大人自然也不喜欢,只是这口气要怎么出,就要看郡主您的了。”
楼墨渊?
是了,她向皇帝揭发此事是中了皇后的计,楼墨渊救下那小宫女自然也未必就是偶然,若非如此,怎能以最直接快速的方式把皇帝的火气激发出来?
连这都敢算计,是皇后飘了,还是楼墨渊提不动刀了?
楚凝秋只觉得皇后太想不开了,暗暗摇了摇头,之后才把目光转到小德
子身上,“德公公有话直说就是,本郡主向来是个蠢笨的,您若再绕来绕去,可是要把我绕晕了。”
“郡主您蠢笨,这天底下就没有聪明人了。”小德子干笑两声,“司主大人说事发突然,他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回击,就劳烦郡主了。”
“……”
楼墨渊这是考她呢?
楚凝秋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本来也不需要楼墨渊出手,便也爽快地应承下来,“这点小事哪里值得司主大人过问,本郡主干了。”
小德子没想到楚凝秋会应承的这么干脆,稍稍愣了一下才笑盈盈道:“郡主果然是爽快人,奴才这就去向司主大人回禀。”
楚凝秋嫌弃地瞥了小德子一眼,“德公公,您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能不能稍微遮掩一下?”
见楚凝秋只差没把‘有多远滚多远’几个大字写到脸上,小德子识趣地立刻‘脚底抹油’,速度之快,让她以为对方偷偷练了轻功。
这件事摆明了就是皇后做的,所谓‘打蛇打七寸’,想要教训一个人就要挑她最在意的东西下手,皇后所在意的无非
就是自己的后位以及百里无极的储君之位,她要给对方添堵,自然也要挑这两处下手。
至于法子?
她自然会寻机会透露给百里无衍,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锦御台离清凉台很近,这会儿功夫已经到了,皇帝下了撵轿,跟楼墨渊一起上了清凉台,楚凝秋不想跟的太显眼,故意放慢了脚步,还没到近前,早就焦急等在旁边的冬儿已是急匆匆迎了过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您没事吧?”
“没什么事。”楚凝秋凑在冬儿耳边轻语了几句,正色嘱咐道:“只有这两句话,若他再问别的,你只说不知道就行了。”
“是。”冬儿虽然不知道楚凝秋到底为什么要帮百里无衍,可楚凝秋有此吩咐,必定有她的道理,是以立刻答应了下来,但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小姐,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若让人看见了,岂不是要暴露了身份?”
“咱们又不是做贼,怕什么暴露身份呢。”楚凝秋抬手捏了捏冬儿的脸,“快去快回,一会儿少不得还有别的事。”
其实这件事楚凝秋完全可以自己去,之所以临时改了主意,是有意让
冬儿多些历练,她身边的人不多,总要个个都是机灵能干的,左右就几步路的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了。”
看着冬儿转身离开,楚凝秋稍稍整了整衣袖,抬步往清凉殿去,太后尚未驾临,宴会便不算正式开始,皇帝和楼墨渊也进了皇后待着的偏殿歇息,但外殿众人还是拘束了许多,即便有人说话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无人敢大声喧哗。
楚凝秋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