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锦御台门口时,原本在前面引路的小宫女突然停下脚步,恭敬道:“启禀郡主,就是这里了,里面有专门的宫人侍奉您更衣,奴婢在外面守着,以防……以防有什么人突然过来,扰了郡主的清静。”
“你倒是考虑的周全。”楚凝秋哪里会察觉不出古怪,她也不为难那小宫女,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既是如此,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这样说着,楚凝秋径自进到厅内,厅里的摆设虽然雅致华贵,却没有见到什么更换的衣服,更没有什么侍奉的宫女。
桌案上的香炉里正燃着两根细细的红香,这香气味清悠却又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深深呼吸。
就这?还真是一点新花样都没有。
楚凝秋直接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把香浇灭,之后立刻便要开窗通风,然而走到窗棂前时,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果然发现这四下的窗户都被人早早用凝胶一类的东西封上了。
锦御台只有门前那一条路出去,楚凝秋只要进了锦御台又出不来门,除非跳进河里,否则便是插齿难逃。
如今,却是连跳河的机会都没有了。
本来就已经算
是万全的计谋,还多了这番举动,皇后办事果然谨慎的滴水不漏。
宫里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最直接有效的就是药,她既想的到,自是早早做好了准备,若是百里无极,楚凝秋自是有万全的把握应对,可万一来的是旁人,倒是有些棘手了。
脑海中的念头还没转完,外面已经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因着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楚凝秋稍稍斟酌,翩然闪到后面的隔断间,准备先观察情况再做打算。
楚凝秋才进到隔断间,人还没有站稳,就听到门咯吱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皇上您先稍坐片刻,奴才让人去取些热茶来。”
额?
皇帝不应该在勤政殿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透过屏风缝隙往外瞧了瞧,皇帝似是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有几分倦怠之意,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皇帝伸手扯了扯衣领。
香炉里的香料虽然已经被她掐灭了,但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空气中少不得还有大量药物弥漫,皇后既然有意把她引到这里来,就算她一直躲着不出声,少不得也会有人主动提醒皇帝她的存
在,倒不如趁着皇帝清醒的时候,还能掌握主动权。
以她之前对皇帝的了解,虽然对方因着楚天昱的缘故对她多有怜惜,却并没有动什么其他心思,倒也不至于太过棘手。
这样想着,楚凝秋直接推开屏风从里间走了出来,扬声道:“臣女楚凝秋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皇帝压根没想到里屋还有人,一时不防竟吓了一跳,连昏昏沉沉的脑子都稍稍清醒了些,神色惊讶道:“秋儿,你怎么在这里?”
皇帝虽然破例封了她郡主,却也极少用这样亲昵的语气跟她说话,楚凝秋还真有些不适应,却也顾不上细想什么,只快速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在皇后娘娘处不小心弄湿了衣衫,被宫女带到此处更衣,并不是存心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皇帝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深深看了楚凝秋一眼,“起来说话吧。”
“臣女多谢皇上。”楚凝秋起身时,特意抬眸看了皇上一眼,脸上满是担忧,“皇上气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想是这殿里太过气闷的缘故,臣女把门打开通通风吧。”
说罢,也不等皇帝同意,直接走过去开门。
好在皇后还有些忌惮,
为了不太过落了刻意,并没有把门也给封了,否则还真得颇费些功夫。
皇帝本就是喝了酒的,又闻了那香,身上已是憋闷的难受,这会儿有凉风透进来,也觉得舒服了许多,但脑子虽然清醒了些,身体本能的反应却还是怎么都避不过的,看向楚凝秋的目光也有些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
楚凝秋是知晓原委的,自然自始至终都在暗中观察着皇帝的情绪变化,这会儿更是主动出言道:“皇上,臣女才在医书古籍上学了一套针灸缓解疲劳的法子,适才司主大人头痛不适,臣女为大人施了几针,立时就缓解了许多,不如让臣女为皇上试试?”
提到楼墨渊,皇帝眸中有些许复杂,只见他微微点头示意楚凝秋上前为自己施针,之后又似无意间随口道:“楼爱卿似乎很喜欢你。”
“司主大人说皇上看重臣女,他必得对臣女照拂一二,才算遵循圣意,臣女感念皇上恩德,也知道皇上看重司主大人,必得用心侍奉才好。”这会儿,楚凝秋已经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缓解香的药通过针灸渡到皇帝体内,说到这里,她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抬眸用天真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
,臣女说的对么?”
楚凝秋这番话说的巧妙,既替楼墨渊表了忠心,又表达了自己对皇帝的感激之情,她又说的真诚,就算皇帝心里本来还有那么几分猜忌怀疑,也不由消散了些,只微微挑了挑眉:“你是个实诚的好孩子。”
若那香还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