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年西楚霸王为了拉拢韩信一起对付刘邦时,开出的也是这样的条件,看来桓王殿下还真是对本督格外看重呢。”楼墨渊似笑非笑地瞥了百里洵一眼,正在百里洵以为他是有所动容的时候,对方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桓王殿下,你可知道自己犯的已是谋逆犯上的死罪?”
“是么?”楼墨渊是皇帝的心腹,天底下人尽皆知,百里洵若是一丁点把握都没有,也不会贸然前来找死,所以听到楼墨渊的话,他并没有太过慌乱,反而慢慢笑了,“司主大人这么多年来为皇上尽职尽责,但却迟迟没有拿到完全的解药,就算您再忠心,自己的身子又能耗到几时呢?”
楼墨渊身上有剧毒残留之事,除了几个当事人,并没有其他闲杂人等知晓,百里洵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听人提了一句,之后又辗转多地从一个神秘的江湖百晓生那里得知了真相。
当然,他所知道的真相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百里洵的话,楼墨渊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变化,但很快恢复如常,
冷冷道:“桓王殿下倒是消息灵通,只是殿下难道没有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在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百里洵心里也是存了几分疑影儿的,总隐隐怀疑是楼墨渊想要左右逢源,暗中向自己示好才故意透露出来,但此时此刻看着对方的神情,却又觉得可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样无疑是更好的。
“没有用的人,自然是要死的。”百里洵并没有因为受到楼墨渊威胁而害怕慌乱,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描绘精致的琉璃小药瓶往桌上一放,淡淡笑道:“本王一向对司主大人极为欣赏,实在不忍心看着您终日饱受折磨,特意从西北寻得此药带了回来,还望司主大人不要嫌弃。”
“没想到桓王殿下竟如此惦记着本督,还真是让本督感动。”楼墨渊并没有拒绝百里洵的‘好意’,主动伸手把药瓶拿了过来,待打开瓶口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之后,方才缓缓点头道:“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药,到底还是桓王殿下路子广,本督实在望尘莫及。”
常言道久病成医,楼墨渊虽然不精于医道,但这些年看
着老医正为自己治疗,多少也懂得些,眼前这药不仅能缓解自己发病时的痛楚,还能延缓下一次的发病时间,就连老医正开的药也有所不及。
倒是跟楚凝秋才给自己的新药有几分相似。
但却有一点不同,楚凝秋是给他仔细诊治过的,对于他的症状很清楚,开出的药效果好些也在情理之中,但隐在百里洵身后这位配药的人,却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他的。
既然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很可能跟当年的事有关,知道自己的病症是因何而起。
难道真的是他……
楼墨渊眸中有片刻的隐晦,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很快遮掩住,而是毫不掩饰地展现在百里洵面前,“桓王殿下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跟本督说?”
这人既然把药拿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引得自己的注意,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能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若真能有线索查清楚当年的事,暂时保得百里洵一条性命,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司主大人果然是聪明人。”
这可是百里洵手里最后一张王牌,之前是不屑于在楼墨渊面前做低
伏小,更是觉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眼下却是顾不了那么多,只直截了当道:“这位先生远离世俗,素日里也只跟本王偶尔有些来往,若司主大人保得本王,平安无虞,本王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他相信楼墨渊为了自己,心下也会有所决断。
“看来桓王殿下对如今的形势看的还不够清楚啊。”楼墨渊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百里洵面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殿下犯的可是教唆本座谋反的死罪,此时此刻,您还有资格跟本座谈条件么?”
说与不说,根本由不得他,当然,如果百里洵一心求死,那便另当别论了。
楼墨渊身上的威压原本就十分强大,这会儿他站着,百里洵坐着,更是把这种压抑感表现的淋漓尽致,百里洵在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经涌出了细密的汗珠,只怕楼墨渊会突然上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本王的命只有一条,司主大人的命,也同样如此,不是么?”百里洵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但这最后的筹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只
能拼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赌,赌楼墨渊对这个药丸的重视程度更甚于要自己的性命。
“殿下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楼墨渊并没有再往前靠近,让心惊胆战的百里洵很是松了口气,然而对方后面的话,却让他有些喜忧参半,“本督只能保你不被发配,平安离开京城,至于能不能有命活着回青海,就要看殿下自己的本事了。”
只要把百里洵盯紧了,顺藤摸瓜自然能不愁找不到这背后之人。
过去这么多年,那件事也该彻底有个了结了。
这样的回答对百里洵来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