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楼墨渊时不时会突然‘从天而降’的缘故,楚凝秋虽然穿的只是中衣,却是最厚实的那种,哪怕此时此刻身上已经湿透了,却丝毫不见走,光,倒是楼墨渊身上只披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里衣。
此时,里衣紧紧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水珠从发梢一滴滴淌下,若隐若现间,倒是比直接袒,露上身更显得魅惑十足。
冬儿原就不放心楚凝秋跟楼墨渊单独相处,一直在门外守着,浴桶溅起水花的声音太大,冬儿听到后忍不住有些紧张道:“小姐……需要奴婢进来么?”
楚凝秋目光瞥见地上四溅的水花,扬声道:“没事,过会儿再收拾就好。”
楼墨渊见楚凝秋这么快就神色如常,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模样,面上微微掠过几分失望,正要说什么,却是楚凝秋先掌握了主动权,竟云淡风轻地莞尔笑道:“司主大人美艳无双,若国翠坊最出色的头牌小倌儿能如臣女这般有幸一睹您的绝世风姿,以后定不敢再有半分骄矜自傲了。”
这个时代,伶官和妓子一样,都是最为低贱的行业,楚凝秋用他们来跟楼墨渊相提并论,已
算是最大的侮辱。
这样的话极有可能引起楼墨渊的雷霆震怒,从而直接威胁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楚凝秋还是毫无犹豫地说了出来。
没有人能够把她当个玩物一样随意逗弄,哪怕她如今羽翼未丰还需借助楼墨渊的势力,也绝不例外。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人的底线总是一步一步被试探出来的,她倒要看看楼墨渊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确保性命无忧的情况下进行的,无论如何,对方还需要自己来帮他解毒,总不至于一怒之下直接把她杀了就是。
楚凝秋默默屏住呼吸,全身的细胞都紧张了起来,以便随时应对对方可能会发作的狂风,暴雨。
这样侮辱性极强的话,任谁听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果不其然,楼墨渊原本诡谲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愤怒,然而这愤怒就像天空中的闪电,只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幽道:“那些个伶官不仅长得难看,伺候人的功夫也是粗苯的很,在本座面前当然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
额?
这是个什么比较,楼墨渊竟然欣然接受了?
楚凝秋觉得自己哪里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楼墨渊的脸皮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厚上许多,当真是百密一疏。
楚凝秋吃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懵懵地看着楼墨渊,一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呆萌模样,楼墨渊只觉得心情越发大好,随手从水中捋过楚凝秋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之后则附在她耳边道:“丫头……你这是想试试本座的功夫?”
“……”
这都什么跟什么?
而且,楼墨渊不是‘不行’么,依着她对男人粗浅的了解,越是‘不行’,越是对这个话题忌讳的很,眼下来看,那所谓的传言,多半是捕风捉影的。
好奇害死猫,楚凝秋很想再试探一番,可是比脸皮,她终究不是楼墨渊的对手,很识趣地决定见好就收,笑盈盈道:“司主大人身体未愈,还需要好好将养,否则明日宫宴之上,让某些有心之人看出来您心力有所不及,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自己这里失了手,桓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太后就更加不会,少不得要算计什么后手,虽然让荣涣顶了这个救人的‘锅’,但桓王也不是傻子,总会知道
这背后少不了楼墨渊的推动。
楼墨渊紧紧盯着楚凝秋,似是听明白了她的话,又似乎只是试探,“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跟自己挤在一个小小的浴桶里身子几乎完全贴在一起,她不仅没有羞的无地自容,反而还能立刻掌握主动权反将他一军。
这丫头还是比他想象中的更‘没脸没皮’,也比他想象中更心思缜密。
“不然呢,难道司主大人还想听臣女唱个曲儿不成?”楚凝秋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很快又恢复了身为医者严肃的样子,“你体内的毒跟内力封印是相生相克的,以我如今的能力,只能缓缓为之,否则稍有不慎,就会适得其反。”
之前施针的时候没有考虑太多,这会儿楚凝秋却是突然意识到,对方之所以要找寻那本秘笈,或许并不是为了武功更上一层楼,而是为了找寻能能够彻底把体内毒素逼出的方法。
又或者,那个给楼墨渊下毒的人并没有死,而是一直隐在某处,极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来给他以致命一击。
“本座知道,你不必解释。”楼墨渊虽然处在昏迷中,但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自然知道楚凝秋救治他时的斟酌谨慎。
当然,对于楚凝秋一个闺阁女子是如何习得这样一身精湛医术的,楼墨渊一直存有很大的疑虑,但他知道若是问起来,楚凝秋定会有一百个理由来搪塞他,干脆也就不浪费那个口舌了。
两人离的太近,又因着桶里热水的缘故,楚凝秋只觉两人说话时的温热气息萦绕在周围久久不散,这样的暧昧气氛实在不利于理智思考,楚凝秋为自己抗住了美男计有些骄傲,定了定神,按着楼墨渊的肩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