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一大会儿功夫,楚清悠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只是有了李氏这些日子的敲打,她的性子已经沉稳了许多,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故作歉疚地对身侧的荣涣道:“让荣公子久等了,大姐姐是家中嫡女,又是皇上钦封的郡主,规矩难免大了些,公子过些日子习惯了也就好了。”
楚清悠虽然话说的小心谨慎,但话里话外无处不在暗指楚凝秋架子大,荣涣自然听得出来,更加确定了这两姐妹却如家丁所言那般不合,心里更是定了主意,只面带笑意,“在下原也不是什么尊贵出身,不过是兄弟们抬举,才在江湖之中有了一席之地,吃闭门羹这种事,之前也是受惯了的。”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表现出自己是跟楚清悠站在同一立场,又不能太过张扬抢了对方的风头,一番话这样说下来再合适不过。
果然,见荣涣也隐约表达了对楚凝秋的不满,楚清悠的神色显得更亲近了些,连声音中也多了两分故作的娇嗔,“英雄不问出处,荣教主年轻有为,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豪杰,本小姐敬佩不已。”
“在下虽
人在墨阳,却也听闻二小姐才貌双全,乃是京中贵族小姐中的翘楚,无人可堪比拟。”荣涣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似是感慨道:“但凡大才,多少都是有些骄矜傲慢的,没想到二小姐竟如此善解人意,实在是难得的很。”
楚清悠自恃姿色才情出众,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荣涣的恭维正合了她的心意,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但很快掩饰下去,压低了声音道:“有大姐姐珠玉在前,本小姐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这样的言行举止,无疑是在告诉荣涣,楚凝秋是个善妒的,因为她的美貌才情多番打压,是个不能容人的,男人最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如此,无论荣涣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来楚凝秋的,对她的印象都会大打折扣。
至于什么教主不教主的,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江湖草莽,便是再抬举,也就配当个玩物,若不是看在他这张脸长的勉强还能入眼,又能借他的手去对付楚凝秋,她才懒得敷衍这么多。
荣涣阅人无数,心思更是远胜于常人,看着楚清悠矫揉造作的拙劣表演,只差
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敷衍几句,抬眸,却见冬儿已是从正厅走了出来。
对于几次三番欲置楚凝秋于死地的楚清悠,冬儿心里自是厌恶不已,三两句把楚凝秋的意思说了个清楚,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回禀二小姐,荣教主,大小姐睡的正沉,奴婢实在不忍叫醒,烦请二位先回去,待小姐醒了,奴婢定会立刻着人去请二位。”
说话的时候,冬儿的目光有意无意间在荣涣和楚清悠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心想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功夫,这两人就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样子,是该好好警惕了。
荣涣一介外男,就算是楚凝秋的救命恩人,却也不适合在国公府内院走动,这番周折,本就是为着让楚清悠上钩,眼下目的已成,自然也没必要再,便也含笑道:“原是担心郡主受了惊吓身子不适,既是无妨,在下也不便过多打扰,就不劳烦冬儿姑娘了。”
听到这话,冬儿屈膝行了一礼,言辞感激:“荣教主客气了,您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奴婢感激不尽。”
冬儿是跟在楚凝秋身边回来的,对京外发生的事
自是一清二楚,如今说起这话,无异于暗中在打荣涣的脸,可这样的事也是不能明说的,荣涣暗暗咬了咬牙,侧身站远了些朝楚清悠道:“二小姐请。”
荣涣都应下了,楚清悠就算再不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朝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美眸一转,似是关切道:“大姐姐身子金贵,你们可要好好伺候着,切不可疏忽大意了。”
“是。”
冬儿屈膝福了一福,按着礼数把楚清悠和荣涣出了院子,转身便敛了脸上的营业性笑容,向站在院里的如玉道:“让人去厨房烧些热水,烧好了就送到厅里来。”
说话的时候,冬儿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她也不想知道那么多,怪就怪耳朵太好用,适才很清楚地听到了司主大人提出了沐浴的要求,虽然……这个要求着实过分了些,她也希望大小姐可以断然拒绝,但先准备起来,总归是没错的。
如玉只当楚凝秋要沐浴,也没多想,忙依着冬儿的吩咐去了,她本就是个细心的,在楚凝秋刚回院落的时候,就把热水备下了,不过片刻就送了过来,见冬儿并
没有让她留下的意思,连忙问道:“姐姐,这些日子都是我伺候大小姐沐浴的,我随你一起进去吧。”
虽然如玉做事很是尽心尽力,但她到底是老太君派过来的人,冬儿虽然信任却也留了几分心思,微微摇头道:“大小姐今日受了惊吓心里难免烦闷,并不喜欢太多人在近前,我自己来侍奉就好。”
对于冬儿的说辞,如玉自是半信半疑,却也知道自己不该过问太多,便也乖觉地应了下来,“那就辛苦姐姐了。”
冬儿并不知道里屋现在是什么情况,待如玉离开后,她小心谨慎地把大厅的门关上,确定没有任何不妥,这才再次来到内间外敲了敲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