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大人这么有诚意,倒让本郡主受宠若惊。”
似乎是为了配合这句话,楚凝秋还真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随后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本郡主身边有个小心眼的跟班儿,若抛下他跟别人去享用美食,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她倒罢了,楼墨渊恼羞成怒的后果,洛宁可承受不住。
“……”
武功超群之人,听力亦要比常人敏锐许多,楼墨渊才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听到这句飘飘然的话。
他什么时候成了楚凝秋那丫头的跟班儿,怎么自己不知道?
这地位还真是‘一泻千里’呢。
洛宁费这番周折,本来要见的就是楼墨渊,听到楚凝秋的话微微愣了愣。
但他也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楚凝秋的意思,面上顿时一片歉疚之色:
“都是在下考虑不周,既是给郡主接风洗尘,又怎么能拉下郡主身边的人,自是要尽数好生招待的。”
楼墨渊再次往前走了几步,却并没有急着进包厢,而是驻足在外。
不出意外,那丫头是要先敲打洛宁一番,他这会儿出现,反倒不是什么好时机。
“所谓树大招风,洛宁
大人这般招摇,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如楼墨渊所言,楚凝秋确是有意警醒洛宁几句,在抬眸瞥了对方一眼后,慢悠悠道:“洛宁大人这几年跟中原京城官员的暗中往来,当真以为瞒过了所有人么?”
所谓‘知己知彼’,无论北狄南楚还是西耿,在京城安插几个能为自己通风报信的眼线,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左右这样重要的眼线若非大事也绝不会启用,任谁都愿意多一份丰厚的外快,同时也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可这种‘两面三刀’的卖国贼行为,是楚凝秋绝不能容忍的。
她可以扶持对方在北狄站稳脚跟,却绝不能给洛宁留下一个自己可以随意被买通,甚至彻底为他所用的印象。
总之,就是把所有不安分的苗头,都扼杀在萌芽中。
“……”
洛宁最是个小心谨慎的,这些年跟中原京中的往来更是甚之又甚。
而且从明面上来看,他做的这些事都是在为洛真忙活,完全没有任何私心,楚凝秋是怎么察觉到的?
楚凝秋只慢悠悠把玩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完全没有给洛宁答疑解惑的意思。
其实洛宁到底跟哪个有所
往来,她也不甚清楚,只怕连楼墨渊那边的情报机会,也不能完全说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在之前来说,这些都算小事,也不值得用什么心思,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情况不同罢了。
许多时候,适当的沉默往往比任何言语的威慑力都要大。
所谓‘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洛宁跟中原朝廷有所往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会儿楚凝秋越是不动声色,他就越是摸不准楚凝秋知道多少,心里就越是忐忑。
毕竟他这主动找上门来是为了示好,若示好不成反而结下了梁子,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沉寂片刻,楚凝秋抬眸见洛宁依旧犹豫不决的模样,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有耐心地勾唇笑笑,
“洛宁大人事忙,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也是难免的,不着急,慢慢想就是了。”
听到这话,门外的楼墨渊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丫头,倒是很明白心理战怎么打。
洛宁栽在她手里,不亏。
“郡主说笑了。”
洛宁心里矛盾挣扎了这么一大会儿功夫,也已有了决断,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垂眸道:“若细论起来,在下跟郡主也算
是有几分亲眷关系的,毕竟李尚书也算是郡主的外祖父。”
纸是包不住火的,若这会儿自己主动说,只当是被楚凝秋抓住了一个把柄。
可若是让楚凝秋把事情捅出去,他这条小命可是很快就要交代了。
李尚书?
李氏父女俩还真是好本事,势力盘根错节到如此程度,看来她之前没有轻易动李氏是对的。
这些思绪闪过脑海不过是一瞬,楚凝秋面上却是一派波澜不惊之色,她倒也不去深究什么,只淡淡道:
“合作么,首先要看的就是诚意,洛宁大人既有所保留,本郡主便也不多问了,只是……”
楚凝秋停顿片刻,缓了口气方才继续道: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来追究也没有意义,相信洛宁大人会处理好。”
虽然话没有说的太直白,但其中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
之前来往的痕迹要抹的一干二净,且不能再有如此举动,若再被暗常司或是旁的什么人抓到端倪,那就是自掘坟墓,谁也救不了。
听着这话,楼墨渊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丫头还真是懂得啥叫收纵有度,如此既敲打了人,又给人留有余地,再好不过
。
洛宁及有诚意地答应一声,恨不得对天发誓,“郡主的意思,在下明白。”
有了楼墨渊这个强大的倚仗,谁还会在意什么李尚书。
“司主大人早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