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对方在楚凝秋这边碰了软钉子,在楼墨渊那里必然也是讨不了好的。
但眼下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既然楼墨渊还在,只要条件给的更丰厚些,想要有转机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世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那北狄人本也不敢把楚凝秋怎么样,若这会儿一走了之,不仅没有见到楼墨渊的机会,甚至还会把人给得罪死了,便也明白刘林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见楚凝秋也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自是要应承下来,“刘先生说的是,只是……不知郡主和司主大人准备何日启程,小王也好改日再来拜会?”
倒还是个锲而不舍的。
楚凝秋放下手里的汤匙,才想要说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成王殿下既然来了,又何必要改天呢?”
听到这话,楚凝秋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家伙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也不知那个赞松太子吃了瘪之后是个什么心情,想必有趣的紧。
许是这个成王没有明目张胆地盯着楚凝秋看,也可能是适才在赞松
那里捞到的好处着实多了些,总之楼墨渊对他的态度显然比赞松太子好了许多。
只见他径自在楚凝秋身侧的位子上坐下,随手拿过她面前的茶水喝了,似笑非笑道:
“明明成王殿下压根儿就没在本座面前露过面,却说是求见本座如何艰难,实在是好没有道理。”
楼墨渊虽然语气一派温和,但他这么多年从腥风血雨中走过来,身上的气场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成王在北狄朝廷上虽然也算是个排的上号的人物,却绝不敢轻慢半分,起身拱手道:“是小王礼数有失,还请司主大人宽谅。”
“罢了。”
楼墨渊心情极好,拿着手里的茶杯把玩了片刻,方才将眸光转回到成王身上,好脾气地主动问道:“小王爷怎的这般拘谨,可是本座太凶了?”
“……”
楚凝秋才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哀怨地看了楼墨渊一眼。
您老人家不是太凶了,而是太温和了,跟这么多年营造出来的人设完全背道而驰好嘛!
有道是‘事反常态必有妖’,楼墨渊这般态度,这成王的心不悬起来才怪。
再看四周,心悬起来的并非只有成王一个
,因为早在楼墨渊出现的时候,刘林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起身退了下去,仿佛自己从未出现过。
相比于刘林的悄无声息,楚凝秋无疑更有存在感,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正准备站起身来,却被楼墨渊不动声色地给拽了回去。
额?
楚凝秋暗暗吐槽:跟西戎赞松太子比起来,这位北狄成王殿下实在是太没有牌面了。
既然楼墨渊不想让她走,楚凝秋也不可能执意离开。
但她并不发一言,只安稳坐在座位上品茶,便当自己只带了嘴巴,并没有带眼睛和耳朵来。
楚凝秋不说话,楼墨渊也没有再说话,但他们俩可以什么都不说,成王却不行。
所以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司主大人,小王这次奉勤王殿下之命来见您,自是……”
成王这话还没说完,已被楼墨渊慢悠悠打断道:
“成王殿下既然来了,就回去给勤王殿下带个话,本座……绝不会答应康王殿下的条件就是了。”
楼墨渊口中的康王,正是洛真。
“……”
所谓‘听话听音’,成王很明白楼墨渊的意思是绝不会帮着洛真来跟
特步扎为敌。
但同时,也绝不会跟特步扎一起来把洛真给踩下去。
成王是得了死命令来这一趟的,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遭了拒绝。
若真这般回北狄去,且不说要遭训斥,就连勤王的地位都很难保全,更何况他自己。
“司主大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成王虽然对楼墨渊有所畏惧,但心里却很瞧不上这位并非皇族血脉却执掌重权的权臣,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已是微微有些急躁,
“司主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彼此合作无间,勤王殿下自会投桃报李。”
见成王并没有识趣走人的意思,楼墨渊脸上的笑容如同靠在熔炉边上的雪花那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淡淡道:
“怎么,成王没听懂本座的话?”
“……”
成王只是想尽己所能地再为勤王争取一番,却没想到楼墨渊的脸色变得这样快。
若再不走,这条性命只怕也是岌岌可危了。
跟性命比起来,其他事总还有再次转圜的机会,成王思虑片刻,起身道:“小王先告辞了。”
刘林虽然人已经去了外面,却时刻关注着包厢里的动静,
听到这话立刻闪了出来,恭敬地请了成王出去。
这单买卖无功而返,怕是尾款银子也拿不到了……哎。
刘林哭唧唧,成王郁结难解,但造成这一切的楼墨渊心情却是好的很,甚至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