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便是你看到的那些事情了,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三人也问过官人,他说现在中原大地还没有到迫切需要变革的地步,与其激烈颠覆一切,倒不如温水煮青蛙。”
“温水煮青蛙?”陆纤纤没有听过这话,不知其意。
庞梅儿听陆森说过,便解释了一番后,说道:“官人考虑过很多,他说中原不需要谁来当圣人,指引一切,只要悄悄地创造合适的条件,中原人自然而然会自己走出那一步,一切便会慢慢走上正轨。前提是……家国稳定。”
“所以郎君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北边的狄人吗?”
庞梅儿点头说道:“是啊,郎君想做什么,我们管不了,也不该管。反正不是做恶之事,对吗?”
看着不远处凉亭中的陆森,陆纤纤静了一会后,才点点头,她问道:“那个救治穷人的会馆,我也能去帮忙吗?”
“当然可以,碧莲应该会很开心的。”
陆森并不知道庞梅儿和陆纤纤谈了什么,但也是从这天开始,陆纤纤就不太来找他对奕了。
也并没有生分,倒不如说偶尔的相处中,他更能感觉到陆纤纤的‘热情’。
又过了几天,陆森正在与自己三个婆娘煮酒闲淡,黄酒配上枸杞和桂圆,再加微量蜂蜜调味,这样的酒相当美味,而且不容易醉人。
然后家将阿黄来报:“郎君,你让我们查的事情,我们有眉目了。”
说罢,阿黄递上一张写满字的纸。
陆森看完后,说道:“居然与西方蛮子有关?”
之前陆森与吕惠卿在富贵楼里相聚,结果被人下毒,这事他可是一直在让人查着的。
但只让家将们暗中去查消息,配合上汝南郡王在杭州城的情报网,效果不说极高,但也不算差。
花了几个月,终于整理出些东西来了。
陆森看过多后,说道:“代为向苏郡守说一声,今晚可能要闹出些事情。”
阿黄点头退了出去。
陆森然后看着上面的纸张,眼神微冷:“教司坊?”
教司坊依旧歌舞升平。
按理说,艾莉婕进入到教司坊后,以她的容貌和身段,应该能成为头牌,即使不是头牌,也应该比较出名才对。
但实质上……她并没有在杭州闯出什么名声。
其实在京城的时候,她就算是花魁之一,但也只是在杂市那边有人捧场,色目人都挺喜欢她这种的。
北宋正经人家都不愿意亲近一个胡人女子,也就是看她跳跳肚皮舞还算有点意思。
富贵人家不愿意惹胡女,但普通人家又出不起那钱。
现在杭州教司坊中,也是类似的情况。
不过她的收入还是不错的,肚皮舞跳得好,‘价格’挺高,也就一些大商人来凑凑乐子,点评点评罢了。
这晚,她出场了近两个时辰,把一群富商们搞得个个血气贲张,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愿当她过夜的恩客。
艾婕莉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去抹胸,擦拭了下微汗的身体后,换了身轻松的衣服。
今晚她跳了三次肚皮舞,两次蛇腰舞,经过与教司坊分成后,得到了过三十两银子的收入。
挺多钱了。
但她很不开心。
因为那些富商明明个个被她挑逗得双眼冒红光了,但转头就点了别的小姐儿。
让她有种颇是难受的感觉。
当然……如果有富人‘点’她,她也是会拒绝的。
只是这种没有人‘要’的感觉,令她颇是不爽。
“宋人都是如此自制的吗?”艾婕莉趴在窗口那里,摇着丝织小团扇,叹道:“或许这就是宋人能如此强大的原因吧,他们文明,他们聪慧,他们因此而美丽。圣洁的白肤人,也只会诞生于这样的伟大国度之中。”
算上在汴京生活的两年多,艾婕莉已在宋国生活了三年了,这三年对她的影响非常大。
以前她认为山中老人是最伟大,最聪明,最圣洁的人。
但现在,她已不这么认为了。
“若是山中老人真如此伟大,为何他要到东方来寻找山中花园。要是他真如此伟大,为何不能造成能照亮夜空的太阳船。要是他真如此伟大,为何阿萨辛的势力不能真正壮大,反而得在十字教的追捕下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人是会比较的。
艾婕莉也会,即使她被‘洗脑’了近十年的时间,但她不笨,基本的逻辑思维还是有的。
况且在宋国生活了三年,也给了她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世界的机会。
只是可惜……宋人排外太严重,连她这样的色目人美女,都得不到看重。
普通的宋人,她又不想亲近。
唉……她悠悠叹气,不过好在只要从教司坊出去,便能拿到杭州的户籍,以后也算是宋人,日子应该能好过许多。
她正叹着气,却突然看着远处有一队人走过来。
处于中间的青年非常显眼,身姿挺拨,风度翩翩。
随后她惊讶起来:“咦,这似乎是陆真人,他怎么来这里了?难道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随后又觉得不太可能:“这段时间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