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已不再适合出城。
自然只能明日再去把老太君的决定,转告那位少年郎。
杨金花从老太君那里出来,回到自己闺房里。
她的闺房在西厢房二楼,打开西面的窗,能看到矮山。
以往这个时间,只能看到矮山隐隐约约的轮廓,可现在却看能到山的右侧那里,通明大亮。宛如白昼,甚至比汴京城最繁华的虹桥夜景还要显眼。
“这是用了多少火把,才能把那地方照得如此亮堂啊。”杨金花倚着窗门,愣愣地看着山的右侧。
其实不光是她,汴京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只是现在城门已经关合,就算好奇,普通人也没有办法出城再去看看。
但总有些人不普通。
十数道蒙着脸的人影翻上城墙,然后在卫兵的叫骂声中,大多数被挡回城里,但还是有五道人影从十多丈高的城墙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那些被挡回来的人影,刚回到城里,就发现一个穿着红衣官服的俊郎男子,身后跟着一众黑衣衙役,众他们团团围了起来。甚至里面还混着十几名长弓手,正引箭不发,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我是开封府总捕头展昭,几位朋友藏头露面,形迹可疑,请放下兵刃,与我同僚到开封府走一趟,交待一下你们的意图。”红色官服的男子,正气凛然地喊道。
这些蒙面人士立刻扔下手中的兵器。
有的甚至小声嘀咕晦气。
先不说开封府衙役的包围圈,光是展昭一人就够他们头痛的了。
人的名,树的影。
展昭‘南侠’的名声,可是用手中巨阙剑硬生生打出来的。
有他在,这十几人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
等衙役将这些黑衣人都缚好带走,展昭一跃而上,脚尖点着垂直的墙面,冲天而起,趴趴趴就飞上十三丈高的城墙,落在墙垛上。
又吓得上面的士兵们一阵鸡飞狗跳。
“得罪了,在下乃开封府总捕头展昭。”他一手出示腰牌,一边喊道:“奉命追查嫌犯,借过此地。”
然后一个翻身又跃到城外去。
动作潇洒干脆。
大红色的官服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陆森正和黑柱坐在平坦的、淡金色的石块地基上,吃着大白馒头。
喝着山泉水。
外边夜风划过山林,森冷入骨。
周围的树冠摇晃,不但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偶尔有夜枭尖锐的鸣叫。
山林显得幽静且阴森。
但在栅栏之内,却毫无风痕。
一左一右插在泥地上的两束火把,火光连半分摇曳都没有。
这里亮如白昼,也温暖如春。
栅栏之外的一切风风雨雨,都侵蚀不到这里。
都被阻隔在外。
黑柱极是兴奋地左右看着,栅栏围出来的方格很大,即使是地基,也只占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面积。也就是说,栅栏之内,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土地是闲置的。
“郎君,要不我们在这里开几块地种点绿菜可好?”黑柱眼巴巴地看着:“虽然这里的地比较贫瘠,不过我们可以到汴水河的下游采些黑泥上来,用以肥土。”
“不用那么麻烦,明天我们去采些骨粉,可以做些特殊的良田出来。”
“骨粉能肥田?”黑柱愣住了:“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陆森笑笑,没有再说话。金手指的能力,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
好在黑柱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两天是黑柱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日子,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
他美美地吃完大馒头,喝了两口山泉水,便起身想去看看那些栅栏扎稳了没有。
结果刚起身就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栅栏外多了五人出来,这五人全蒙着脸,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黑柱大叫一声,急急退到陆森的身边。
陆森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栅栏外的五人。
只是对方五人根本没有看他,他们聚在一起,自说自话。
“没有看到什么宝物。”
“远处看着那么亮,原来只是火把吗!”
“火把有这么亮的吗?大哥,这小子可能有什么扎火把的技巧?要不要讨问过来?”
“五弟,那少年郎长得不比你差。”
“啧,白来一趟。”
五人站在外边,说了一通话后,似乎就要离开。
但也在这时候,最左侧那位双瞳明亮如夜星的蒙面人对着陆森说道:“这位朋友,你这火把似乎不对劲啊。”
“与你何干?”陆森语气淡淡地反问。
“言语无需这般刺人。”这人眼睛中露出笑意,有点倨傲和居高临下的味道:“我们并没有恶意。”
陆森冷笑道:“夜行服,黑巾蒙面,你觉得我会信?”
这人笑得更开心了:“你说得有道理,但有句话我还是得说,即使我们有恶意,你又待如何?这荒郊野外的,朋友难道觉得,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男子,会是我们的对手?”
作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