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后,杜关山开始抽空去见从前那些旧人,事关重大,也不是一天就能商量出结果的,他让杜若宁先耐心等待,不要心急。
杜若宁也不是太心急,反而是云氏拘着她不让她出门让她更着急。
不能出门她就见不到江潋,见不到江潋有很多话就没办法直接和他说,只能每天靠书信传达。
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茴香,每天来往于国公府与提督府之间,跑得不亦乐乎。
为防止她跑来跑去冻着,望春送了她许多御寒的小玩意,兔毛的袖笼,景泰蓝的手炉,小牛皮的暖靴,回回哄得小丫头心花怒放,眼角眉梢都是笑。
望春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圆圆的酒窝,白白的糯米牙,喜欢她挑着眼睛假装生气地喊一声“讨厌”,然后再像小兔子似的跑开。
要不是干爹见不到若宁小姐快急疯了,他真想让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杜若宁也快急疯了,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个招让阿娘解了她的禁才行。
正愁着想个什么招,陆嫣然来了。
听说她来,杜若宁很是意外,还以为报信的小厮把她和阳春雪弄混了。
等到迎出去,发现当真是陆嫣然,忙又惊又喜地上前把人挽住,问她是怎么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
陆嫣然的脸上有久违的笑,大概是被圈在家里太久,终于干了一件坏事,让她很得意,声音都显得十分激动。
“今日我姨母生辰,阿娘带我去姨母家祝寿,她们大人在打牌,让我和表姐妹们一起玩,我便偷偷跑出来了。”
“啊?”
杜若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她很愿意让陆嫣然出来放松一下,可陆嫣然毕竟是马上要做太子妃的人,突然不见了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恐慌。
万一她母亲一着急去告诉给陆皇后,陆皇后再派亲兵卫满城找她,那就更麻烦了。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欢迎我?”陆嫣然见杜若宁不说话,晃着她的手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替你担心。”杜若宁挽着她往云氏的院子走,“为了让你母亲放心,也让你能在我这里安心玩,我去求我阿娘给你阿娘写个条子送去,就说你在我家,让她不要担心。”
“这能行吗,你阿娘不会把我送回去吧?”陆嫣然有点怕,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可不想这么快就被送回去。
“不会的,我阿娘不是那种人。”
杜若宁安慰着她,和她一起去见云氏。
云氏见到陆嫣然也吃了一惊,听杜若宁说明情况后,不免又觉得这姑娘好可怜,当下便大包大揽地对两人道:
“你们只管去玩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给尚书夫人写信,请她同意嫣然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再派人将嫣然送回去,尚书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不同意的。”
陆嫣然简直不敢相信杜若宁的母亲竟是如此开明,当场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云氏的手连声向她道谢,恨不得跟着杜若宁一块叫她阿娘。
“若宁真的好幸福呀,太让人羡慕了,我当初怎么就没投胎成您的女儿。”
云氏乐得不行,直夸陆嫣然嘴甜。
两人亲亲热热,浑然忘了当初她们曾在这个院子闹得不可开交。
杜若宁甚至有种错觉,陆嫣然才是阿娘的亲生女儿,这大咧咧的脾气,这不记仇的劲儿,简直不要太像。
云氏不仅给陆嫣然母亲写了信,还让送信的小厮顺便带了几只秘酿鸭过去给陆嫣然的姨母祝寿。
谢氏还不知道陆嫣然不见了,看到云氏的信差点没吓出个好歹,幸亏人在定国公府,万一跑丢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惊吓之余,见云氏言辞诚恳,又送了好几只秘酿鸭,便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只得叫小厮代为传达自己的感谢,说自己明天一早去国公府接陆嫣然。
陆嫣然听闻母亲同意她在国公府住一晚,抱着杜若宁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若宁得了谢氏的允许,这才放下心来,把府里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招待陆嫣然。
“可惜这个时间阳春雪已经去了书院,不然我们还可以把她叫来一起玩。”杜若宁说道,“前几日下雪时她来玩了一会儿,我们还说要寻个时间一起去看你。”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我一个人在家快闷死了。”陆嫣然抱着秘酿鸭啃,啃得满嘴油。
杜若宁拿帕子给她擦嘴,笑着打趣她:“你学了这么久的规矩,怎么吃东西还跟饿狼似的?”
“你不知道,我已经几个月都没吃过饱饭了。”陆嫣然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道,“我阿娘怕我吃太多到时候穿嫁衣不好看,每顿只准我吃七分饱,还不让我吃肉。”
“可怜见的。”杜若宁感叹道,“幸好我不用这样,我要是吃胖了,大不了把嫁衣做宽一些,谁敢不让我吃肉,我就啃他的肉。”
陆嫣然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突然红了眼眶:“我要是能和你一样就好了,让我嫁个平民我也愿意。”
杜若宁哑了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是出于真心的不想嫁给太子,也不想做太子妃,不想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