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眨眼的功夫便出了一脑门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嘉和帝磕头请罪。
“陛下,臣有罪,臣有罪,臣因为看不惯江潋的嚣张跋扈,一时鬼迷心窍想让他吃点苦头,因此才伪造了那些死者的身份背景,臣现在知道错了,请陛下饶命啊!”
嘉和帝闻言松了口气,算他还有点脑子,没有攀扯宋悯,不然他会死得很难看。
嘉和帝板起脸,大声呵斥道:“徐鸿,你太让朕失望了,杨述死后,朕千挑万选才挑中你来做大理寺卿,原是看你一身正气,堪当大任,不想你居然是这种小肚鸡肠,公报私仇之辈,来呀,先摘了他的乌纱帽,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安公公应声是,将手一摆,立刻有侍卫上前,摘下徐鸿的乌纱帽,将他押出了大殿。
嘉和帝这判决下得太快,生怕谁翻供似的,傻子都知道他在保宋悯。
陆朝宗也明白宋悯的地位不可撼动,便见好就收,退下的时候,甚至看了江潋一眼,好像在说我已经尽力了。
江潋静静站着,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似乎方才的变故根本和他没关系,又似乎在等待另一个转机。
嘉和帝只当他不高兴自己保宋悯,脸上带笑唤了他一声:“厂臣。”
他一这样正式叫江潋,就说明有事相求,大家都能猜到,他接下来就该和稀泥了。
果然,他紧接着便道:“今日实在太晚了,朕也累了,朕已然晓得你是被人陷害,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还你一个清白,至于宋爱卿,现下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与杀手有来往,所以,此事不如先就此告一段落,日后再慢慢详查,你意下如何?”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潋还能如何?
所有人都向他看过去,等着他点头答应。
然而,江潋还没开口,殿外便有人大声喊道:“陛下,臣找到罪魁祸首了。”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转头向殿外看去,就见沈决押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站在门口。
不少官员忍不住皱眉抚额,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一来,只怕大家又走不成了。
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让不让人吃饭睡觉了?
为了请皇上出关,他们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又是一天水米未进,结果呢,江潋再一次安然无恙地逃脱,他们这边还折损了一员大将。
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嘉和帝都气恼地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个沈决怎么这么讨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是成心的吧?
可是人都来了,总不能不让进,况且他还声称找到了罪魁祸首。
嗯,既然是罪魁祸首,不正好可以证明宋悯是被冤枉的吗,那就让他进来吧!
嘉和帝对安公公使了个眼色,安公公会意,扬声让沈决进殿。
沈决得到许可,拖着那个一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
众人的视线全都被那人吸引,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奈何他的脸都被血糊住了,连五官都分辨不清。
直到两人到了跟前,那人被沈决一脚踹得在地,原本平平静静的宋悯陡然变了脸色。
紧接着便有人惊呼:“长河!”
长河?
大家都知道长河是宋悯的亲随,闻言全都震惊不已,伸长脖子去看。
宋悯的手在袖子里用力攥紧,不动声色地唤了声:“长河,你做了什么?”
长河像一只痛苦的虾米蜷缩成一团,没有任何征兆,便直接承认道:“陷害江潋的事,是我干的。”
整个大殿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宋悯的身子晃了晃:“长河你……”
“都是我干的,大人,都是我干的。”长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声道,“大人一直被江潋压制,欺辱,我对江潋怀恨在心,所以才对他栽赃陷害,陛下,这件事我家大人从头到尾都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请陛下赐我一死!”
嘉和帝同样震惊,看了看宋悯,犹豫着没有出声。
上一个长河被赐死后,宋悯伤心了很久,甚至还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才从悲痛中走出来,这次再杀一个长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
但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杀长河确实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既然长河自己认了罪,那么……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嘉和帝的念头刚起,薛初融便抢在他前面提出建议。
“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长河是忠仆大家都知道,或许他是为他家大人顶罪也未可知。”
“……”嘉和帝深吸一口气,这个薛初融,他是真实诚还是假实诚,谁看不出来长河是在替宋悯顶罪,就他非要说出来。
“行吧,那就问问吧!”嘉和帝不情不愿地看了沈决一眼,“你是从哪里抓到的长河?”
“回陛下,臣起初只是奉掌印之命去寻找失踪的孕妇和孩子,您知道的,臣找人的本事是祖传的,只要是臣想找的人,哪怕是埋到地底下,臣也能把他找出来……”
“行了行了,别显摆你的本事了,快说正事吧!”嘉和帝不耐烦地打断他。
“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