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还得到他的夸奖。
杜关山说:“我看了你的文章,做得很不错,年轻人未来可期。”
虽然并没有过度的赞美,听在薛初融耳中,却如同天籁,热泪差点夺眶而出。
自从家人都没了之后,他一个人跋涉千里来到京城,可以说看遍了人情冷暖,尝遍了世间辛酸,除了书院的先生,他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大人的肯定和赏识,同龄的学生即便认可他的才学,也对他的穷酸多有不屑。
这样的他,一下子得到定国公夫妻二人的认可,感觉就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艰难跋涉的旅人,突然间走进一个花团锦簇春意盎然的园子,温暖的阳光和馥郁的花香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
难怪若宁小姐的性格开朗大方,待他如春风般和煦,几位公子也不像别家的公子那样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原来他们的父母就是这样亲切和蔼的人。
有这样的父母言传身教,孩子们想不好都不行,生在这样的家庭,应该很幸福吧,会不会每天都是笑着醒来的?
……
武举考试有六个常设科目: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翘关负重、身材言语,另外还要考问军事策略和兵书兵法,考生既要根据时务和边防进行答对,也要对兵书战策有一定的理解。
杜若飞从小跟着定国公学习武艺兵法,前不久又刚参加过一场实打实的战争,无论哪个科目,都有着其他考生所不能及的优势。
因此,虽然考试的名次要等后天和文榜一同公布,所有在现场看过比赛的人,都已经默认今科的武状元非他莫属。
到了张榜的那天,杜若飞起了个大早,招呼弟弟妹妹和他一起去北苑看榜。
杜若宁却说自己要去贡院看薛初融的名次,没空陪他,让他和二哥哥三哥哥一起去。
杜若飞很郁闷:“到底我是你哥,还是薛初融是你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杜若宁笑着安慰他:“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哥你的名次没有悬念,看不看都一样,但薛初融的就不一定了,所以我要亲自去看看。”
杜若飞:“……”
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意思,他这个大哥不重要。
杜若宁着急走,没时间一直安慰他,又怕路上拥挤,便放弃坐车,直接让贺之舟陪她骑马过去。
自从天气转暖,她隔三差五就骑马,有杜关山的纵容,云氏拦也拦不住,索性由她去。
一路打马到了贡院,张贴皇榜的官员还没来,墙下已经挤满了焦急等待的考生。
杜若宁在人群中找到薛初融,和他并肩站着等榜。
榜下有不少人家的老爷带着家仆东张西望,寻找可以抢回家做女婿的目标人选。
有好几拨人都在偷瞄薛初融,介于若宁小姐站在他身边,只能悻悻作罢。
这位小姐可是定国公家的娇宝贝,谁敢跟她抢呀?
杜若宁看着有趣,问薛初融:“你不会怪我在这里挡了你的桃花运吧?”
薛初融摇头:“有若宁小姐帮我挡着,我很安心。”
他已经见过最高最美的峰峦,余下的在他眼里不过是矮小山丘,虽然那峰峦高得让他无法攀登,他也愿意在山脚下仰望她的美。
两人说着话,贴榜的官员从贡院里走出来,驱散围在墙下的众人,将几张黄灿灿的大榜贴在墙上。
为防止人群拥挤损坏榜单,另有数名带刀差役在两旁守护。
官员贴完榜走开,苦苦等待几天的考生一拥而上,争相在上面寻找自己的名字。
找到的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没找到的垂头丧气,面如死灰。
有人高呼谢天谢地,有人大骂苍天无眼。
有人从此刻起便会一步登天,有人却要回去再苦读三年。
杜若宁和薛初融在贺之舟的陪同下挤到前面,还没站稳就开始在上面寻找。
看到第一个名字不是薛初融,杜若宁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再往下看,第二名也不是薛初融。
第三名还不是。
一直看到底,都没有薛初融的名字。
“怎么回事?”杜若宁不敢置信地看向薛初融。
薛初融煞白着脸摇摇头,情绪一落千丈。
好在他没有像别的落榜生一样捶胸顿足,呼天抢地,只是自嘲一笑说道:“许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八千多名学子,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十数载,他有真本事,别人也一样有真本事,是老天爷看他自信过了头,于是便给他一个警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杜若宁慢慢反应过来,重新看向榜首的那几个名字。
“黑幕,绝对有黑幕!”她奋力挤到榜前,面向看榜的人们大声喊道,“落榜的考生们先不要急着走,这里面有黑幕!”
……
“黑幕?什么黑幕?”
江潋坐着轿子往宫里去,走到半道被宫里来的人拦住,说贡院那边的学生以科考有黑幕为由闹事,差役已然控制不住,皇上让他快点带人去镇压。
“小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来报信的小太监说道,“只听说是若宁小姐带头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