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当然不会去做监军。
这倒不是说他害怕与杜若宁为仇,他只是不想离开京城。
京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臣也想为陛下早日实现愿望,可惜臣没有分身之术。”江潋说道,“臣近日追查刘杨二人的案子,刚掌握了一条重大线索,臣走了,怕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弄丢了。”
“哦?”嘉和帝顿时来了精神,“你掌握了什么线索,快说与朕听。”
江潋道:“具体情况说来颇为复杂,臣现在只能告诉陛下,杀刘杨二人的确实是明昭余孽。”
“明昭余孽?”嘉和帝将这四个字重复一遍,脸上怒气浮现,“朕就知道是他们,十年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死心,明昭帝到底有什么好,朕不也一样兢兢业业想把国家治理好吗,他们为何就是看不到?”
“陛下息怒。”江潋和宋悯齐声劝道。
“息怒,叫朕怎么息怒?”嘉和帝用力拍打椅子的扶手,“明昭帝的儿子都死光了,他们还在想着造反,他们也不想想,就算他们造反成功,谁来做他们的王,谁配坐在这个位子上,这天下是我李氏的天下,没有李氏皇族继位,谁能让天下信服?”
“陛下息怒。”江潋和宋悯重复道。
皇上说的这些话太过敏感,他们怎么接话都不合适,所以只能劝他息怒。
嘉和帝发了一通火,许久未发作的头疾又复发,两边太阳穴一扯一扯地疼。
“把丹药给朕拿来。”他捂着脑袋眉头紧锁。
“陛下,不如直接去炼丹房,让道长瞧一瞧,兴许能根据您现在的症状改一改配方。”江潋上前一步提议道。
“有道理。”嘉和帝连连点头,起身道,“快陪朕去炼丹房。”
江潋应是,扶着他往外走。
嘉和帝疼得直哼哼,对江潋说:“你还是不能去边关,朕一天都离不开你。”
宋悯躬着身,看着两人走出御书房,怔了半晌,发出一声叹息。
皇上如此倚重江潋,看来想把江潋支走是不可能了。
真是巧啊,怎么他刚一提出让江潋去边关,江潋就有了刘杨案的线索?
他有了线索,为什么没早点告诉皇上,偏赶在这时候说出来。
皇上说杜关山和韩效古是老狐狸,依他看,江潋才是一只真正的狐狸,可怕的狐狸!
……
南山书院的学生们一整天都在讨论昨天晚上的野炊。
去过的学生都说那是自己此生最难忘的经历,没去的学生则万分遗憾,把先生张贴在书院墙上的四十九篇《菜地赋》和近百首《十二月十五日送杜若飞出征边塞》看了又看。
有人对同窗们的文采赞不绝口,也有人扬言自己当时如果在场,定能做出比这更好的文章。
东院的女孩子们讨论诗赋的少,大多都是在讨论杜若飞。
“从前怎么没发现,杜若飞长得好英俊呀!”
“嗯,不但英俊,还魁梧,一看就是个大英雄。”
“英雄是看出来的吗,他还没去边关呢,你就看出他是英雄了?”
“当然能看出来,英雄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他们身上有英雄气。”
“英雄气是什么气,香的还是甜的,酸的还是辣的?”
女孩子们哄堂大笑。
“好羡慕杜若宁呀,她居然是杜若飞的妹妹。”
“是杜若飞的妹妹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是他心上人才让人羡慕呢!”
“天呐,杜若飞有心上人了吗,谁呀,谁呀?”
“我猜的,他都十七了,还没有定亲,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杜若宁肯定知道,我们去问杜若宁。”
女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去找杜若宁,把她团团围住。
“杜若宁,你大哥哥的亲事定下了没,他有没有心上人?”
杜若宁:“……”
什么鬼,这么多人一起来问她哥哥的婚事,女孩子的矜持还要不要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奔放,回头被哪个碎嘴的说出去,又该有人弹劾先生管教无方了。”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说快说。”大家催促道。
杜若宁十分无语,认真想了想:“应该没有吧,我没听家里说要给他定亲,也没发现他有心上人。”
“真的吗,啊啊啊,太好了!”大家都欢呼雀跃。
“好什么,难道你们都想当我嫂子?”杜若宁笑道。
“也不一定非要当你嫂子呀,你哥作为我们崇拜的对象,自然是没有亲事最好,要不然我们不成了觊觎别人的夫君。”
“……”
杜若宁越发无语,真不知道这些姑娘脑子里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话说回来,女孩子们能这样恣意的玩闹,还真要感谢父皇和效古先生当年做出的惊世骇俗的决定。
正是他们开了让女孩子上学堂的先河,这世道才会越发的对女孩子宽容,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从前她没有姐妹,宫里只有她一个公主,每日除了上效古先生的课,还要学琴,学画,学棋,学女红,还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