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玉棠再次睁眼,天,已经亮了。
一缕阳光自窗棂缝隙斜射,淡淡尘糜于光束中浮动,殿外鸟雀轻啼,是爽朗的春日。
缓缓起身,白玉棠望着床头的药籍怔怔出神,张开手掌,那块玉珏正静静躺在手心。
“考验...”
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白玉棠暂时将玉珏放入内衫,接着把那本记载着红寿海棠的古籍重新塞入了床下暗格中,这才撩开床帏。
屋内的木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看来两位侍女已经进过大殿,只是没有吵醒自己。
随手捻了块桂花糕,白玉棠走出乾钦宫,迎面撞上了正抱着洗涤衣物的侍女岚儿。
“小主,您醒了。”
岚儿还未欠身,便被白玉棠扶起。
“岚儿,我要下一趟山。”
岚儿一怔,就准备放下手中的衣盆:“那岚儿陪小主一起去吧。”
“不必了。”白玉棠笑了笑:“我一人下山足矣。”
说完,白玉棠让岚儿取来一件外衣,简单披上便朝山下走去,午后幽静的山路鸟语花香,潺潺流水带来清新的温度。
思来想去,白玉棠准备去找自己的师父,碧空。
根据书中前身的自述,皇上是十分反对自己去求这株仙药,认为此行虚无缥缈也太过凶险,而失去了皇上的支持,在这等修真世界,没有实力必然是举步维艰。
更何况随月生这老魔头话说的虽然好听,结果到头来现在还舍不得传心法,真就一句话,让人为他卖命呗。
不过白玉棠倒也没满腹牢骚,换作自己,可能也不会那么轻易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迈出脚步再说。
既然从魔教教主那里薅不到羊毛,那么就必须得先从碧空那学会修行之法。
从拱形石柱走入皇宫内院,与山上不同,后花园内花团锦簇,有许多宫女正在修剪花草,当白玉棠走进时,这些宫女都回头看来,看清楚是白玉棠后顿时跪下一片。
白玉棠顿时有些不自在,更别说远处还有几位嫔妃模样的娘娘在后花园小憩饮茶,这几个半老徐娘的目光打量着白玉棠,却没有主动上前攀谈的意思。
轻吐一口气,白玉棠从后花园中心走过,连那些平日目不斜视的皇宫侍卫,都忍不住悄悄咪咪,将视线移到眼前这位十年难得一见的七公主身上。
只见朗朗晴空,白色与紫色交织的花海中,面色清冷的七公主低首踱步,纤细的鹅颈,柔顺的长发,每一步的踮颤都让人目眩痴迷。
忽而风儿带来花香,花丛中蝴蝶与蜜蜂振翅,竟在公主的身侧翩飞起舞,不经意的回眸,是一张绝美的面庞,那明亮的双眼秋波暗藏,如画的眉毛乌黑狭长,与白皙的皮肤相衬,更多一份娇俏之色,尤其是眉尾一点痣,更是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吻。
公主渐渐加快了脚步,轻快小跑了起来,只可惜那身袍服有些宽大,看不清公主的体态,想必......也是婀娜动人吧。
侍卫们的内心如这春日里的太阳,红中带点温黄,不过他们心中无暇的‘公主’,此刻心中却是在破口大骂。
听着耳边的嗡嗡声,白玉棠只感觉头皮发麻,妈耶!有马蜂啊!
令人无语的是,偌大的后花园所有人像是没发现自己的处境,白玉棠只好硬着头皮,想赶紧甩开这些蜂群。
待白玉棠走后,凉亭里的几位贵妃才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摇了摇花扇,感慨道:
“七公主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甚至比当年的宣妃还要惊为天人。”
另一位面相有些刻薄的贵妃则是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端起一杯温差吹了口气,道:
“只可惜,这七公主的命不会比宣妃好很多,待新皇登基,最终还不是被下嫁呢或....嘿...”
其他几位娘娘没敢接话,但也都心照不宣的品起了茶,似乎在这大梁国,都在等着改朝换代的那一天。
走出了后花园后,白玉棠便找了个小太监,问起了碧空的所在。
在得知碧空就在皇城西偏殿值守时,白玉棠便让小太监给自己带路,一路上白玉棠感觉自己就像大明星出街一样,只要看到自己的下人无不弯腰行礼。
这小太监更是能为公主领路而满脸自豪,本来一炷香的路,硬是多走了半柱香。
有些不习惯引人注目的的白玉棠,将小太监的拂尘借来横在脸前,毛茸茸的尘尾间只露出双眼,果然许多人一时认不出白玉棠的身份,省去不少关注。
“公主,这里便是西偏殿了,碧空统领应是在里面值守。”
太监恭敬的弯腰禀告,白玉棠颔首,便将那佛尘递还给小太监:“有劳公公了。”
“哪里那里。”小太监顿时惶恐。
白玉棠迈步走入了这偏殿,方才小太监为他解释了,碧空身为御林军统领,一般会在白天巡视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四方偏殿,晚上则会在皇上的行宫附近巡夜,以确保皇家的安全。
这种习惯,已经保持二十余年了。
西偏殿是皇家祠堂所在,除了每年的出宫去陵墓祭祖外,皇室子孙便会来这祠堂拜见先帝们的灵牌,因而装潢低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