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在那里，两头彻头彻尾的怪物正在以最原始、也最野性的方式展开了疯狂的肉搏。

他们的每一次对撞，都会让整个G5支部所在的岛屿颤动，一个个宛如月球表面的巨大深坑，随着他们的交手在大地上蔓延。

而远比这处战场更加惨烈的，是军事堡垒的废墟前。

在那个战场，

G5仅存一百名海军，正在庞贝和克比等人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地扑灭蜂拥而来的海贼大潮，展开了极其残酷的阵地战厮杀。

他们战得双目赤红，组成了高效而严明的战阵，并且在气势上隐隐有压服数量数十倍的海贼之势头！

而很巧的是，天空中的确有人在俯瞰着战场，看着这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争。

云层之后，

巨大的热气球飞艇在狂风的席卷下摇摇晃晃，甲板上人员东歪西倒。

船头上，

摩根斯神色紧张地盯着下方的战局，嘴唇紧紧抿起。

夜莺站在他的身旁，双目早已经发红。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战争。

无论是马林梵多保卫战，还是号称史上最大规模的顶上战争，其悲壮程度都远不如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她看着浑身伤势、染满鲜血的海军咬牙冲向海贼，

看着一个个为战友挡刀的英勇身影，

看着那明知数量悬殊却依然大笑着义无反顾冲杀上去的人影，

只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好像要沸腾起来一样。

“摩根斯叔叔……他们……为什么要死守这个地方呢？”

夜莺忍不住哽咽起来，沙哑着声音问道。

她不明白。

她看向了那一座已成废墟的军事堡垒，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岛屿。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是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平民，

没有城镇，

没有国家，

只有一座废墟般的军事基地。

值得海军守护的一切，从来没有在G5这个地方存在过。

过去没有，

现在没有。

摩根斯闻言沉默良久。

他长叹了一口气，笑了笑：

“是吗？”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夜莺愣住，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自家的叔叔。

只见摩根斯点了一根雪茄，眼神饱含深意地道：

“对于某些人来说，很多值得守护的东西，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那是存在于他们心中的某种信念。”

夜莺红着眼，贝齿咬着下唇道：

“可……可是他们的援军，不是不会来吗？”

“……继续这样打下去，他们都会输的。”

他们……都会死的。

摩根斯吐出一道如龙的烟气，俯瞰着下方恍如人间地狱的战场。

“或许会，或许不会，这种事情，哪怕是那个能够看到未来的卡塔库栗，也不可能看得真切。”

“但是小夜莺，你要明白一个真相。”

“这世界上并没有太多必然和绝对的事情，如果非得要找出一个人生至理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个……”

他顿了顿，

“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中……”

笑容意味深长，

“——等待和希望。”（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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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基督山伯爵》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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