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康裕坐的这桌玩的是“二十一点”,发两张牌,谁接近二十一点谁获胜,如果感觉到自己点数不够,可以要求加牌。但凡牌面所有点数超过二十一点就告负,如果五张牌都不超过二十一点,则赢三倍。
邓康裕胡乱的抓了一把钱丢在面前,看着至少有个三千块以前,这个下注额直接让台面上其他就下几十上百块的人一下子成为了配角。
“邓老板豪气!”一个嬉皮笑脸的的瘦子一个个从左至右发着牌,发到邓康裕这里用力把一张牌砸向桌面,赫然是一张k。
“喔~”桌上的人不禁发出了赞叹,反是能拿到10、j、q、k、a牌面的,一般赢率都会大很多。发牌手并不惊慌,给自己发了一张,也是k。
发牌手又发了一圈牌,第二张所有的都是盖牌。按照顺序,排在第四位的邓康裕还没等到自己要牌,就把盖着的牌翻了过来,竟然又是一张q。这意味着他两张牌相加达到了二十点,这个点数在二十一点的情况下是非常非常大的牌面,只有庄家也达到了二十点和二十一点或者五张牌相加不超过二十一点才能赢得胜利,而出现这种局面的概率在这个游戏中并不是特别的大。
接连两个赌客多要了一张牌,都因为超过了二十一点而退出了本局,轮到了邓康裕,他挥挥手示意不再要牌。而之后的两名赌客也挥手示意不再要牌,再亮出了底牌后分别是十七点和十九点,算的上也是不错的牌面了,只要庄家比他们小,那桌上就会出现三个人赢的局面。
瘦子用一只手按住了盖上的那张牌,用手掌的吸力稍稍把牌抬起,然后笑着把它丢在了台面上。“不好意思了各位老板,二十一点,通杀!”说完就笑着把桌上的钱全部拢在了自己的面前。众人一声叹息,但是包大明却看出了猫腻。
作为一个资深老赌客,就在发牌手用手覆盖在牌面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抬起牌面和丢出去的一刹那,那看似高明的换牌手段在包大明的眼里确是低端的很,就这种手法放在杭市的地下赌场里,有多少只手都不够剁的。
“邓哥,我们走吧,今天你不顺,我们改日再来。”包大明用阴狠的眼光看着发牌手,并不断推着身边醉醺醺的邓康裕,他知道,再这么赌下去,有多少钱都不够输的。
发牌手也不是傻瓜,他通过包大明的眼神就看出了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出老千的手法应该是被看出了,于是朝赌客身后点了一下头。
就当包大明继续推搡这邓康裕希望带他离开之时,背后被一个尖锐物用力的顶住,一个满脸胡渣的胖脸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兄弟,挡人财路这可不地道,你要是怕这位老板输钱,你可以上啊。”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头,包大明瞬间感到背后的尖锐物被撤了回去。
接下来又赌了三把,邓康裕依旧大额下注,刚才那一下威胁后发牌手更猖獗了不少,不管其他小额小注输赢,每次就比邓康裕的点数大了那么一点点,其中两把都明显出了千。但是包大明也确实不敢淌这趟浑水,毕竟自己现在的最重要的事情是熬过三十天,而不是在这里把这个对自己不错的老哥拉出火坑。
眼看着桌面上邓康裕的现金越来越少,心想着输完了他也就太平了,等赶明儿自己拿到奖金,一定不会亏待了这个对自己不错的老板。包大明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看着他输下去。
可就在桌上估计只剩四五千块钱的时候,邓康裕突然眼中流出了眼泪。
“邓哥,你怎么了?”
可是邓康裕并不说话,倒是轻轻的发出了呜咽声。
旁边的赌客也开始了抱怨,“在赌桌上哭个什么劲啊?多晦气!”
“是啊是啊,还赌不赌啊,不赌让个位置出来,我都等半天了。”
发牌手看着眼前抱怨的赌客越来越多,虽然放走这么个大凯子万分不舍,但是为了能让赌局继续下去,还是叫来了两个看场的配合着包大明把邓康裕扶到了赌场一角的椅子上休息片刻。
经过了十来分钟,邓康裕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经过刚才那阵折腾,似乎酒劲也下去了不少。
“兄弟,哥哥没用啊。都不能给老婆和孩子过上个好日子,你说我这四十来岁的人还活个什么劲呢。”
“邓哥,究竟怎么了?”
“哎。我老婆去老家做月子是不假,更重要的是给孩子看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还不容易老二盼来个儿子,医生却说骨头里有啥病,要是不趁早治,以后恐怕要落下残疾。你说我就一个开小饭店,绍市这种大城市看的起病啊。只能让老婆带着孩子先回老家,看看乡下的医院能不能给治上。”
“治这病需要花很多钱吗?”包大明希望听到的不是一个天文数字。
“说是要二三十万,就凭我那家小饭店,何年何用才能赚到那么多钱啊。就算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也不够。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连孩子都没钱治。”邓康裕的眼泪不禁又留了下来。
“所以你就来赌钱了?想赢钱给你孩子看病?”
邓康裕抹了抹眼泪,“你觉得我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邓哥,都说十赌九诈,你怎么会把宝压在这种事情上